那人忽然轉過頭來,瞥向雲榆所在方向。對上那紫色雙眸,雲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卻見聞晏池将頭轉了回去,面上神情并無太大的變化。
雲榆松了一口氣,她心中很快冒出了一個強烈的念頭。無論魔族這一行人究竟在做什麼,她必須要阻止他們。
想來她之所以變為人形從聞晏池的随身空間出去,是因為魔族一行人進入到了這裡,這裡的靈力限制應該對他們也是有效果的。
思及此處,雲榆略微安了安心。
聞晏池突然閉上了眼睛,嘴中默念着什麼。那鼎猛地縮小了體型,縮小到了兩米左右。還在不停地移動着,離聞晏池越來越近。
火光照亮了聞晏池的臉,又似要吞噬他。
眼見着巨鼎周圍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向聞晏池輸送着,雲榆徹底等不下去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沒辦法在短時間内越過魔族一行人直接上前阻止聞晏池的行為。
她咬了咬嘴唇,焦躁不安。有汗水從她額頭滴落下來,落在平怨劍上的雲朵上。
雲榆低下頭深深地看了平怨劍一眼,歎了一口氣,輕輕撫了撫平怨劍:“靠你了。”
平怨劍上下擺動了兩下,那模樣仿佛在說靠我絕對沒問題。
雲榆遲疑片刻後,将劍猛地擲向巨鼎與聞晏池中間。
平怨劍飛得極快,圍繞着聞晏池的魔族衆人竟一下子都沒能阻止平怨劍,隻能眼睜睜看着平怨劍飛快地在空中飛着。
眼見着平怨劍即将到達,雲榆的心髒仿佛一下子被一隻巨手捏住了。在劇烈的疼痛下,她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接着她感受到了幾乎與巨鼎相當的強烈氣息,在意識到那人即将到來的瞬間,雲榆毫不猶豫拖着發軟的身軀頭也不回地往原處跑去。
在此過程中,她的頸脖傳來細微的刺痛感,緊接着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聞晏池不同于以往戲谑的語氣,聲音很急很快:“出口在最南處。”
雲榆匆忙趕回山洞,撞上了一個硬邦邦的胸膛。
周淨遠一直站在山洞洞口處,以便于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雲榆回來。他下意識雙手環住雲榆身軀,語氣疑惑:“師傅?”
即使心髒的疼痛感有所緩解,雲榆也沒掉以輕心,她沒有時間跟他解釋,抓住周淨遠的手就往聞晏池所說的最南處奔去。
“快走。”
周淨遠許是聽出了雲榆的焦急,沒有多問,拉着雲榆的手與她一起狂奔。
漸漸的,雲榆的速度慢了下來,後方忽然有一坨速度極快的紅色靈氣向雲榆飛來。
雲榆隻覺背後一涼,那涼意在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她的身後傳來周淨遠強忍疼痛的悶哼聲。
周淨遠很快說道:“師傅,别擔心,我沒事。”
雲榆沒有說話。
不知道跑了多久,兩人終于來到了最南處。眼前已無去路,隻有一塊散發着淡藍色光輝的牆壁,牆壁上刻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畫作。
待看清那副畫的具體内容後,雲榆愣了,那畫中所描繪的景物竟與她上回跌落懸崖所見到的景物一模一樣。
畫中主要景物是一片雪地,雪地角落處是一大片清透明亮的湖水,湖中央有一小片陸地,陸地上卻不再是上次所見的傳送陣而是一個小小的箱子。
她不受控制地上前,手正要撫上那片陸地,被周淨遠制住了手腕。
雲榆陡然清醒過來,轉眼望向周淨遠。
藍色的光映照在周淨遠眼中,顯得格外清澈,他眸中滿是擔憂,“師傅,你沒事吧?”
雲榆注意到周淨遠臉上有一道傷痕,傷口處還滲着血。不過這道傷痕的出現倒顯得周淨遠更加英俊了。
她回憶了下,默了,問他:“你臉上的傷是剛剛被樹枝劃到的嗎?”
周淨遠“嗯”了一聲,低下頭。
雲榆難得地心中多了幾分愧疚,她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正要說話時忽然感到呼吸十分困難。
雲榆一把扯下覆在臉上充作面紗的裙角,呼吸困難的症狀卻還是沒有得到緩解。
她捏緊了拳頭,呼吸急促,冷聲說:“快找出口。”
兩人在周圍搜尋了一會兒,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後在牆壁的角落處發現了一個機關。他們商量過後,決定一起啟動機關。
一聲“轟隆”巨響,牆壁沒有打開,但是牆壁上的畫有了改變,那木箱變成了一個傳送陣。
畫中的傳送陣越來越大,竟直接從畫中出來,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周淨遠望了雲榆一眼,雲榆待在原地沒有動。雲榆在心中嘗試呼喚平怨劍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她面上仍是一派平靜,示意周淨遠先站上傳送陣上去,接着很快自己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