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了最開始所來的山中,四周皆是熟悉的樹木。雲榆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渾身上下充沛的靈氣,她迫不及待地去查探一二,看到了自己重結的金丹,原本受傷的靈脈也全然恢複了。
雲榆放松了下來,低頭瞧見空蕩蕩的手,怅然若失。不死心地再次在心中喚了喚平怨劍的名字,仍然是毫無結果。
她擡頭看了看周淨遠,周淨遠匆忙地收回了一直落在雲榆身上的視線,将目光放到了手上無名劍上。
雲榆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周淨遠的小動作,隻注意到他的臉依舊是易容後的模樣,不過被樹枝所劃留下的傷口仍然在。
雲榆放下心來,也有了心思去詢問剛才發生的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周淨遠知道雲榆問的是那件事,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我看見有一坨紅色的靈氣向你奔來,那靈氣速度太快了。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思考和提醒,就擋了一下。”
雲榆皺了皺眉,想到那靈氣的主人,感到很麻煩,卻又不好責怪周淨遠,語氣很生硬地關心道:“有什麼不适?”
周淨遠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桃花眼彎彎的,“沒有沒有,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雲榆頓了會兒,提及另一件事:“在離開山洞過後……”
“姑娘,公子。”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雲榆的話,二人一同将目光投向聲音所在處,看見了正向他們走來的淩遇。
淩遇衣袍上沾滿了灰塵,疲憊的臉上在看到他們二人後布滿了驚喜。
雲榆的第一反應是幸好易容效果還在。
淩遇快步走到他們面前來,勾起一抹笑,眼神落在雲榆身上,慶幸道:“真的是你們?太好了,幸好你們沒有出事。”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細細打量着二人,目光從周淨遠手上的手铐挪到了雲榆的頸脖上。
他默了,笑容變得有些僵硬,良久才開口道:“姑娘,你這脖子上是?”
雲榆以為是手铐的原因導緻頸脖上留下了點痕迹,面上一派平靜,淡淡說:“無礙。”
一旁的周淨遠目光移到了雲榆頸脖上,看見那白淨的頸脖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淺紅色花瓣,緊緊地皺着眉。但是礙于淩遇還在旁邊,也不好問些什麼。
雲榆轉移話題道:“淩恩呢?”
仿佛是感受到了有人在喚她的名字,淩遇袖中倉鼠探頭出來,歪着頭直直盯着雲榆。
淩遇低着頭,很是愧疚的模型,聲音低低的:“此次是我太過大意。我會将師妹帶回宗門,想來掌門他們一定會有辦法将師妹恢複原樣的。”
他補充了一句:“姑娘放心,其他弟子并無大礙。”
雲榆:“哦。”
淩遇袖中倉鼠慢慢爬到他肩膀上,抱住他脖子,甚至還耀武揚威地揪着他的頭發。
淩遇摸了摸倉鼠毛茸茸的皮毛,無奈開口:“師妹。”
倉鼠聞言,玩他頭發玩得更起勁了。
淩遇抿唇,目光轉向雲榆身上,認真說道:“現如今既已解決那魔修,我們明日便要啟程回宗,怕是不能陪你們二人去找極音草了。”
原本就隻是一個借口而已,沒想到淩遇記得倒清楚。
“沒事。”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行去尋找。”反應過來剛剛話說的太快,雲榆找補了下。
周淨遠在一旁聽的有些不耐煩了,索性靠在樹上,抱着劍,歪頭望着淩遇。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劍柄,發出一陣陣沉悶聲響。
淩遇像是完全沒受到他的影響,沉默了會兒,對雲榆說:“我有些話想單獨和姑娘說一下,可以嗎?”
雲榆挑了挑眉,應得幹脆:“可以。”
淩遇笑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拿起肩膀上的倉鼠,倉鼠極力反抗但是無濟于事。
他将倉鼠遞給周淨遠,聲音溫和:“勞煩公子幫我照看一下師妹。”周淨遠對着淩遇冷哼一聲,在雲榆目光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接過了倉鼠。
淩遇和雲榆并肩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淩遇背對着雲榆,随手設了一個屏蔽陣。轉過身來,目光沉沉,好半晌才吐出那個稱呼來:“……雲師姐。”
雲榆自淩遇設下屏蔽陣時,内心便隐隐有了猜測,對于淩遇的稱呼并無太多意外。
淩遇比她進門的要早得多,“雲師姐”這個稱呼更傾向于一個尊稱。
雲榆泰然自若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她自诩平日裡與淩遇接觸甚少,淩遇不可能對她有太多的了解。
淩遇對雲榆的疑問避而不談,轉而說起其他事來:“宗門中各位弟子各個長老還有劍尊他們都很擔心你。”
雲榆:“你不必勸我回去。”
淩遇仍不死心:“我知道師姐你一定有難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