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眼前人一直沒有回應,周淨遠試探性地喚了一聲雲榆,被雲榆扯着衣袖的手輕輕動了動。
“這事沒得商量。”雲榆抓他衣袖的手緊了緊,語氣異常堅定。
眼瞧着逐漸變得濃烈的魔氣,雲榆心中不安感越來越強,走路的步伐也加快起來。
“嘶……”
雲榆正要回頭,就聽見了周淨遠的解釋。
“我沒事,隻是不小心被樹枝刮到了,我們繼續走吧。”
雲榆沒有再說話,隻是走路的步伐稍慢了一些。
不過片刻,兩人很快到了雲榆所說的山洞處。
她瞧見無名劍并沒有在周淨遠身上,斟酌了一會兒,借着平怨劍從地上摸索半天,找了個樹枝。
接着用樹枝掃去了一小片地方的雜物,她用劍輕輕拍了拍一旁周淨遠的身軀,說道:“你就在這坐下吧,好好休息。”
周淨遠呆站在那裡,既沒有坐下,也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慢慢挪步到那裡,坐了下去。
雲榆将剛才撿到的樹枝遞給周淨遠,囑咐道:“這個暫時就當作你的防身武器。”
周淨遠接過樹枝,一聲不響。他低着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着手中樹枝,心中煩悶,突然感知到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影。
雲榆蹲在了他面前,她說:“快把你那個破手铐給我解下來。”若是遇到了聞晏池一行人,到時候看見她這副模樣可就麻煩了。
這個手铐上面并未附有靈力,像這樣的法器一般不需要靈力隻需要法器主人就能解開。
周淨遠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手铐,觸感溫涼。他伸手摸索着,碰到了雲榆頸上手铐,動作流利地開了鎖。
“咔”的一聲響,是手铐解開的聲音。雲榆一把将手铐從頸上取出,扔在周淨遠懷裡。
她轉身就走,聽到後面周淨遠可憐巴巴的聲音:“師傅,我手上手铐還沒解開。”
她正想說你自己解開不就行了,跟我說有何用?
又聽見他說:“它需要你來才能解開。”
像這種成對的法器,有些的确是需要兩人互相解開。雲榆想起古籍上的相關記載,遲疑了下,說:“我回來再給你解開手铐。”
她放心不下周淨遠,又叮囑道:“還有,不準跟蹤我。”
“要是被我發現你偷偷跟着我的話,此次出去過後,你就自己回渺雲山吧。”
說完這句話,她就幹淨利落地轉身離開了,全然沒有理會周淨遠是何反應。
雲榆朝着魔氣最濃烈的方向一路走去,一路上周圍的樹木越來越稀少,腳下泥濘的土地變得幹燥。
沒走多久,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她看到了從遠處傳來的劇烈的火光。這火光相當之大,擡眼望去,天空也呈現出一片火紅色。
她這裡離火光的源頭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卻也能借着火光看清周圍的事物。
前方已經徹底沒有了樹木,而是一片荒原,地上鋪滿了沙子。空氣中摻雜着灰塵,讓人止不住的咳嗽。
雲榆止不住地咳嗽了兩聲,眼中泛起生理性淚水。她握緊手中平怨劍,撕下一片衣袍,系在臉上。然後奮力地向火光源頭奔去。
越來越熱的空氣讓她舉步維艱,不得不放慢了腳步以适應這熾熱的環境。
離火光越近,她腳步放的越輕,像是生怕驚動什麼一樣。
突然,雲榆頓住了腳步。
她長長地吸入一口氣,無比慶幸自己有很好的視力,這使她哪怕離那處還有一段距離也能清晰看見那邊的情況。
映入眼簾的是遠方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或許是誇張了,細數下來其實也就幾十個人。
他們無一不神色凝重,保持着靜默,目光不約而同地都望着同一個方向,像是在進行某件非常莊重嚴肅的事一樣。
令雲榆詫異的是,那些人面上連汗都沒出,似乎并不受熾熱火光的影響。
最引人矚目的是人群中央那個巨大的鼎,那鼎足足有十幾米高,氣勢赫人。
巨鼎通體呈血紅色,被一層層攻擊力極強、赤紅色的靈氣圍繞着,鼎上花紋斑斓,一派詭異之狀。
劇烈的火光正是從鼎身上傳來。
鼎前方有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身體瘦削,身着墨黑色衣袍,長發如瀑,随風飄蕩在空中。
隔得太遠,雲榆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望着那墨黑色衣袍心中已經有了隐隐約約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