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榆感到身上有一陣冷風,涼嗖嗖的,它的毛因這風幾乎是要炸了起來。
聞晏池手停留在兔子毛茸茸的皮毛上方,遲遲沒有落下,他的目光掃了那瘦弱男子一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下。
那瘦弱男子一激靈,連忙撲倒在地,連連求饒的話到了嘴邊一句也沒說出,原是聞晏池給他施了禁言咒。
聞晏池目光輕飄飄落在懷中兔子上,那兔子耳朵向後,呈45°,尾巴揚起,前爪微微伸出,身體緊繃。
他無視兔子攻擊的姿态,漫不經心地輕輕捏了捏兔子的耳朵,雲榆心下煩悶,趁其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子張開嘴巴猛地咬住他手指。
“少主!你沒事吧!”旁邊最近的魔修眼見此狀,伸手就要把兔子拿開,卻被聞晏池喝止了。
“無礙。不過是隻調皮的小兔子罷了。”
聞晏池“嘶”地叫了一聲,卻也沒做出掙脫的樣子來,笑意盈盈地看着兔子。
旁邊的魔修們瞪大眼睛,心想少主定是上回被關禁閉關太久了,這不出來時精神都失常了。
雲榆宛如一拳打到棉花上,氣餒地松開嘴巴。後知後覺怕聞晏池心下起意突然想殺了她,如今她可連半分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周圍都是魔修,想跑也跑不掉。
聞晏池輕描淡寫地用手帕拂去了手指上的血珠,又将手帕收回懷裡。
思及如此,她縮成一坨往聞晏池懷中裡部挪了挪。
下一秒,她騰空了。
兔子被揪着脖子拎到了空中,她對上聞晏池那雙眼眸,他的瞳孔是深紫色的,像是一塊熠熠生輝的紫寶石。
她挪開目光,轉眼朝地下望,隻見其餘魔修們在下面眼觀鼻鼻觀心,頭都不敢擡個一二。
聞晏池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雲榆被吸引到看向他,也是很不耐煩的眼神。
一人一兔對視了會,聞晏池彎着眼睛笑了:“小兔子,不如将你帶回魔族做個寵物如何?”
太好了,那她就不用費盡心思潛入魔族了,還不用帶上周淨遠這個隐形炸彈。
雲榆眼睛亮了,短暫的心動了一下子。但想到要整天待在聞晏池眼下行動,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聞晏池很認真地一直盯着兔子,仿佛真能從那張小小的兔臉上窺見什麼情緒來,哼聲道:“不願意也不行,讓你去魔族當寵物是你的福氣。”
雲榆跨起個兔臉,沒想到聞晏池還是個兔子控,話說他們魔族連兔子都沒有嗎?
“少主,時候不早了。”一旁的部下猶豫半晌,想起那人的囑托,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開口提醒。
聞晏池望了望天空,估摸着時間确實差不多了。他眯了眯眼睛,對被提溜着的兔子說:“等會再見啊。”
他手輕輕一揮,下一秒,雲榆就感覺自己落在了地上。
雲榆擡眼想要觀察一下周圍環境,映入眼簾的是自己的畫像,被高高挂在牆的正中央。
畫中女子眉目如畫,神色冷漠,手持平怨劍,目光直直射向前方。
???
畫像上插滿了飛镖。
那很合理了。
她轉頭看向另一邊,看到一張非常大的床,床上布褥繡着金絲,極其奢華。
再轉頭,這一邊有一片很大的泉水,咕咚咕咚冒着熱氣,看着就很暖和。泉水旁邊還有一張長椅,長椅上放着本書。
這裡想來應該就是聞晏池的随身空間了——這可是他爹專門搜羅過來給他的保命神器。
雲榆第一想法是完了,随身空間隻有其主人能夠随時打開關閉,旁人修為再高也無法強行打開關閉。也能夠容納活物,但是不能容納除了主人以外的其他人。
除非她突然又變成人,應該就能從随身空間中出來了。
她琢磨半天,也想不出該如何變成人,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來。
既是随身空間,那必然有很多法器啊!
雲榆眼睛一亮,想着既然暫時出不去這随身空間,不如探一下聞晏池的底細。以後和他對上也有把握。
她仔細嗅了嗅,挪動着身體,慢慢來到味道最濃烈的地方。鑽進床底,看到一個很大的檀木箱子,上面挂着把鎖。
箱子周圍萦繞着淡淡的光暈,賦有很強的靈力——她打不開箱子,伸出爪子剛碰上箱子就又彈了回來。
雲榆沮喪了片刻,很快重振旗鼓,仔仔細細将随身空間找了個夠,也沒發現什麼其他的東西來。
她最後停留在靈泉旁邊,這靈泉的味道是除了箱子外最濃烈的。
雲榆透過靈泉總算是看見了她如今的模樣,紅眼睛,白毛,短而小的耳朵,看着和普通的兔子沒什麼兩樣。
聞晏池總不可能透過這副模樣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