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淩遇突然從遠方出現,他手中提着劍,劍尾一顆漆黑圓潤的血滴滴落在地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師兄!你總算是回來了!!”
一行人瞬間簇擁了上去,在淩遇周圍叽叽喳喳說着些什麼。雲榆給了周淨遠一個眼神,周淨遠乖乖地也随着其他弟子一起湊了上去。
淩遇撫了撫衣袖,露出招牌的溫和笑容,語調平穩溫和,安撫着衆人的情緒。
“咦?淩遇師兄,淩恩師姐她人呢?”
終于有人發現了不對勁,詢問淩遇淩恩的蹤迹。
淩遇垂下眼睫,手指有一瞬的顫動,他眸中憂色一閃而過,嘴上寬慰衆人道:“師妹她有事先回去了,諸位不必擔憂。”
那高大弟子身形似乎動了動,雲榆看見他袖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這人看着與其他弟子并無什麼不同,卻老是偷偷摸摸做些小動作。
雲榆見他身着灰衣,應是符修,但他手指上厚厚的繭、厚實的肌肉,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一個符修應該有的。
其他弟子仍舊圍在淩遇周圍,說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雲榆悄悄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那高大弟子的肩膀,那人猛地回頭,一瞬的驚慌之色瞬間被僞裝出來的平靜掩蓋下去。
雲榆輕咳兩聲,面色蒼白,唇上沒有任何血色,俨然一副病兮兮的模樣,聲音很輕:“這位修士。”
那人見雲榆這幅病弱的模樣,心下幾分防備卸了下去,不冷不熱地說:“姑娘有什麼事?”
雲榆頭一昏,倒向那人,那人匆匆往後逃去。雲榆趁機捉住他腰上木牌,她穩住了身體,手中一滑,木牌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碎成了一塊一塊的木屑。
“阿姐!你沒事吧?”周淨遠匆忙趕來,有力的手臂扶住雲榆的身體,對那人怒目而視。
雲榆感到身後熱氣,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拍了拍周淨遠手臂,示意他放開。
周淨遠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那人連半個眼神也沒分向他們,蹲下身來在地上匆匆撿起木牌。
“那是什麼?”周淨遠先那人一步一把抓起地上紙屑,質問道。
“淩雲宗木牌附有靈力,絕不會如此輕易就碎掉。”淩遇走過來,見到周淨遠手上紙屑,面色大變,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他雙手鉗住那人臉頰,逼他擡起頭來,驚覺那人臉上滿是淚水,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完了……我完了……”
就在此時,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魔氣,那魔氣直直地朝着那人襲來。周圍一行人慌忙躲避魔氣,轉眼間,那人竟瞬間不見了蹤影,魔氣也随之消失了。
除了地上殘存的木屑和紙屑,便再也沒有那人存在過的證明。
其他弟子變了臉色,紛紛用着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人,不由自主退後兩步遠離其他人。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事發之時,淩遇當時一心敷衍周圍弟子,再加上心中有事,沒有分出太多注意在其他地方。
雲榆邏輯清晰,陳述道:“我當時突然心悸,見這位修士剛好在我不遠處,便想向他尋求幫助。誰知我頭一暈将昏倒之時,這修士躲避我的動作,腰中木牌便跌落在地了。”
周淨遠抱着腰,将紙屑随意撒在地上,橫眉冷笑,開始指責其他人:“你們淩雲宗之人都是這麼冷漠無情嗎?見到人摔倒第一反應竟然是離開?”
“話也不能這麼說吧?師兄都說了,誰知道這人是不是我們淩雲宗的人?”有人因剛才眼前一幕提出質疑。
他旁邊女子一副被吓到的模樣,在聽到此話後哼了一聲,站出來,道:“我和阿令一同入的宗門,一直朝夕相處到現在,他怎麼就不是淩雲宗的人呢?”
那女子将目光移到雲榆身上,帶有歉意的說:“阿令他性格一向古怪,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雲榆隻道沒事。
女子又望向淩遇,一連串的疑問脫口而出:“師兄可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阿令他究竟去了何處?難道是被那魔修抓走了?”
好一會兒沒有得到淩遇的回複。
她見淩遇表情,神色哀戚,艱難吐出一句話來:“難道……阿令他真不是淩雲宗的弟子?”
不是弟子,那還能是什麼呢?
淩遇從地上一一拾起分散在地上的紙屑,好半晌沒有說話,他擡眼,目光沉沉,射向女子,說:“我有些問題想要私下問你。”
他轉過頭看向雲榆和周淨遠,溫和說:“姑娘,公子,師弟師妹們拜托你們二位幫忙照看一二了。”
周淨遠冷哼一聲,偏過頭,沒有說話。雲榆見周淨遠一心沉浸在自己演技之中,隻好自己站出來,溫聲應道:“好。”
在得到雲榆肯定的答複後,淩遇帶着那女子去遠處交談去了。
剛才與周淨遠相談甚歡的幾位弟子紛紛上前來與周淨遠搭話,周淨遠見雲榆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才跟那幾位弟子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交談下去。
雲榆整理着腦海有些混亂的思緒,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沒有在她這裡,她悄悄地邁步走向淩遇剛剛突然出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