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榆放下手中的書,她望着眼前清麗那張清麗的臉上,瞬覺恍惚。
在原書劇情中。
趙安一向看不順眼周淨遠,在得知她被周淨遠所殺後,從未有一刻放棄過刺殺周淨遠。她與原書男女主合作,共同前往刺殺周淨遠,卻死在了半路上。
趙安在醫修上天賦奇高,如果沒有發生此事,她本該有光明前程的,而不是中途橫死。
雲榆之所以将周淨遠帶到此處,原因之一自然是因為趙安的能力,當然也有其他緣故,比如她和趙安的關系在其他人眼裡向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其他人也不可能找到此處。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為哪怕之後周淨遠再入魔,至少看在趙安救他一命的份上,不殺她。
雲榆心知肚明如今的趙安對周淨遠并無這麼大的惡意,但沒有否認趙安的話,隻道:“我留他有用。”
趙安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有事瞞着我。”
雲榆轉言提起另外一件事來:“七日後,我會離開此處。”
“那他呢?”趙安對雲榆的話并無意外,自顧自說道,“那可說好了,如果他要留下,我可要收寄居費的。不過幸好如今淩雲宗和周家的人沒有再搜尋你們的下落,否則易容丹的費用我也是照收不誤的。”
雲榆臉上顯出幾分訝異來,眉頭微皺。她與周淨遠,尤其是周淨遠,怎麼來說在淩雲宗也不算是無關緊要的人物,他們怎會如此輕易放棄搜尋二人蹤迹?
趙安偏頭,巧笑倩兮,擺譜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他們為什麼不找你們了。”
雲榆視線落向窗外,周淨遠已沒有在那裡,不知道跑到了何處。顫動的樹葉一下一下的搖晃着,她聽到了沙沙作響的聲音。
然後,她肯定道:“師尊他出關了。”
能夠改變淩雲宗那群長老的想法和阻止周家行動的人,除了劍尊,想來也再無他人。
趙安挑眉,撇了撇嘴:“是呀。你那師尊出關得知此事後便令其他人不要再搜尋你們的下落了。”
雲榆和周淨遠的魂燈未滅,總之性命無虞,其他人最初的擔憂也漸漸消散了,隻道或許是兩個小輩結婚後去其他地方遊曆了。
雲榆得到了肯定的回複,她覆在書上的手指輕微顫動了兩下,心下五味雜陳。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周淨遠清澈明朗的聲音。
“師傅!該教我練劍了。”
這些天來,雲榆閑暇時刻會指導一二周淨遠的劍招。漸漸下來,竟也成為每日的固定活動。
雲榆收起手中書,望了望趙安。趙安自能理會雲榆的意思,她動作幹脆,起身欲開門離開。在經過周淨遠身邊時,故意撞了他一下,揚長而去。
“進來吧。”一臉懵逼的周淨遠在聽到雲榆的呼喚後,屁颠屁颠走了進去。
雲榆及直腰間的長發被一根木簪挽起,嘴角泛白,鬓角處的發絲被風吹起。她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色,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周淨遠脖子上的傷已經好了,隻留下淡淡的疤。趙安看在他給她送了不少好東西的份上,曾提出幫他除疤。周淨遠毅然拒絕了這個提議,卻又半天說不出個理由來。
他臉上洋溢着笑意,露出潔白牙齒,目光澄澈明亮。他見雲榆并未拿着她的劍,心中不妙,面上不顯:“師傅,今天天氣特别好!當真是個練劍的好日子。”
雲榆隻問他:“我給你的那本劍譜你看完了?”
他答得很快,一副自得的模樣:“看完了!”
“自己去照着練。”
周淨遠腦袋耷拉了下來,滿臉不情願,拉長了語調:“……師傅。”
周淨遠自己一人的确也練的不錯,但他已然習慣雲榆在一旁教他。在雲榆教他時,他時不時還故意犯個錯,看到雲榆平靜的表情因他泛起波瀾,瞬覺舒暢。
雲榆自是不清楚他的内心想法,隻覺得是因為失憶導緻他練劍水平下降,她繼續說:“你先去練三個時辰的劍,之後去後山那個瀑布找我,我有要是與你相談。”
周淨遠摸了摸鼻子,灰溜溜說道:“好吧。”
雲榆接下來打算打坐靜修,周淨遠卻遲遲沒有離開。她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解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周淨遠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東西,那東西用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散發着熱騰騰的香氣。
“我今日見一老伯在山下賣糕點,想起師傅你喜歡吃這類食物,便特意買了來孝敬你。”
“修仙之人不宜貪圖口腹之欲。”雲榆,“放下吧。”
“好嘞。”
周淨遠這回是真真離去了。
雲榆眼神短暫地在紙袋上停留兩秒,沒有去碰那紙袋,任由紙袋上的熱氣慢慢散去。
她隻靜心打坐修煉。
到了和周淨遠約定的時間,雲榆稍稍收拾了下,手持平怨劍,開門便欲前往後山瀑布處。
月亮高懸,夜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