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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禍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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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陸定遠很快就恢複了理智,抱着步槍上去二樓,在衛生間的浴缸裡放滿水,給步槍洗澡,嘴裡還喃喃着:“你累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睡醒了什麼都沒變。”

高志成和羅夕宸就站在衛生間門外看着夢遊一樣的陸定遠,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吵醒了他,他就會像剛剛一樣槍頂在太陽穴開槍自殺。高志成猛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把羅夕宸請到卧室門外,悄聲說:“少夫人,四太太還在督軍府關着呢。”

羅夕宸隻驚慌了一瞬間,然後就趕緊下樓去穿外套,準備去督軍府。但還沒等出門,四太太就來了,問:“定遠呢?”

“在樓上。”羅夕宸恭敬地回答,這是她結婚後第一次見四太太。

三人上到二樓,陸定遠還在給步槍洗澡,誰也不理睬,就連四太太叫他,他也不應聲。四太太隻能對身後的羅夕宸說:“你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去上海,這并州城就讓他們兄弟倆争去吧。”

四太太隻要站在那,就給人一種不可置疑的威嚴,羅夕宸隻能怯怯地問一句:“那葬禮呢,督軍府發喪了嗎?”

“這一家子盡是些六親不認的,人都死了,得先顧着活人。并州馬上就要出兵去江西剿匪,此時不走,定遠估計也要去,出去就回不來了。”四太太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看着陸定遠,眼神裡盡是對兒子的擔憂。

“那我爹呢?”羅夕宸的父親是督軍生前最信任的軍長。

“定邦接任總司令,你父親現在是他的參謀長,兩萬人三日後出發。這是老三答應中央政府的。無論我還是老大,都不想并州去江西趟這趟渾水,所以才讓老三鑽了空子,他不僅拿并州兩萬将士的命換他自己的錦繡前程,還想讓督軍留下的這些老臣都死在外邊,不過你放心,我們現在是一家人,等我們脫身了,我去和南京周旋,讓羅軍長從戰場上退下來,到上海和我們團聚。”

羅夕宸稍稍寬慰了些,步槍自去院子裡曬太陽,陸定遠卻走過來說:“軍政分開是南京想讓他們哥倆互相掣肘,派羅軍長去是老三想牽制大哥,這種自我消耗的事,南京當然樂見其成,他陸定軒狼子野心,我就算躲到上海去也不會安全,況且我也不想去上海。”陸定遠知道,沈初霁不喜歡上海,那十裡洋場給她留下了太多痛苦的回憶。

他知道母親想說什麼,所以先一步開口說:“媽,你自由了,從今以後沒有人,我也不會允許有人拿我去脅迫你,地厚天高,你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再回來,并州城裡的事就交給我處理好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那是我答應繼續給他賺軍饷。”

“你的軍費給的是自己的丈夫,現在人死了,這軍費當然要他陸定軒自己籌。媽,要是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那我這個兒子也太沒用了。”

四太太忽然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她籌謀了十年,想把自己唯一的兒子帶到上海,想要彌補沒有陪着他長大的遺憾,想與他像尋常母子一樣親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卻發現兒子已經不需要自己的陪伴了。她凝神望着自己的兒子,卻也隻能牽起羅夕宸的手,另一隻手拍着她的手背說:“記得寫信來,有空了到上海,媽帶你們去聽戲。”

陸定遠送母親下樓,在門内看着她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了,才對高志成說:“三哥來得匆忙,嫂子和我那小侄子還在香港吧。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起的好,分開久了要生分的。”

高志成聽懂了他的意思,回道:“我回去就讓江濤派人去香港把他們母子綁來并州城。”

“是接,不是綁,三哥是文人,不像我們當兵的,粗魯。還有,沈初霁的事不能算了,你去......”

羅夕宸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說:“再怎麼樣,他也是你大哥。”

陸定遠笑着拍拍她的手,給她解釋:“我不殺他,現在殺他,就給了他不出征的理由,”轉頭又對高志成說,“你去給他送一份大禮,德國毛瑟狙擊步槍的子彈,和打在督軍身上的要一模一樣,記得放在床頭,我要他做夢都是自己被一顆子彈擊中心髒的恐懼。”

這是羅夕宸第一次看見他殺伐果決的樣子,句句不提殺人,卻句句透着陰狠。

交代完之後,他轉身去了書房,鋪開一張宣紙,研墨、蘸墨、掭筆,墨水從筆尖滴落,滴在宣紙上,擴散成很大一個墨點。他腦子裡全都是沈初霁散開發髻赤腳走在外白渡橋上的樣子。水墨丹青已經不能讓他平靜下來了,他幹脆扔了筆,去了得月樓。走之前交代羅夕宸:“把媽送給我們她在并州城所有的房契、地契、商鋪、股份都收在一個盒子裡,我留着要用,三哥找來,就帶上這些去得月樓找我。”

無論并州城的官場上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得月樓的小曲照樣唱,一扇扇的雕花窗戶後面照樣是你侬我侬的才子佳人。陸定遠在碧月的房間裡,白天叫一群少爺公子來喝酒劃拳,有時也帶着碧月出局,晚上就躺在那煙塌上搖着扇子,今日聽評彈,明日就是昆曲,後日又是京戲,心情好了,就讓唱曲的人去找老鸨讨十塊大洋的賞錢。有時大晚上的發起瘋來,突然要看書,要學英語,淩晨一點也要差人去把督軍生前的顧問找來教他英語。

當那個已經秃頭的英國男人用純正而傲慢的倫敦腔問陸定遠為什麼要在大半夜找他還把他帶到得月樓這樣的地方時,陸定遠什麼也沒說,而是用同樣傲慢的眼神看着他,然後把一根小黃魚擺在他面前。

他跟着這個秃頭但是藍色眼睛的英國男人學了半個多月的英語,三哥定軒就穿着他最喜歡的中山裝闖進了得月樓最深的這個房間,跟在他後面的,是捧着一個盒子的羅夕宸。“五弟,綁架我的妻子和兒子,到底是想幹什麼?”說話之前,他還不忘扶一扶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

“于連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兩個女人那麼愛他?”陸定遠用英文向他的老師提問,完全沒有理會陸定軒的樣子。

“那可是你的嫂子和侄子。”陸定軒特意強調了他們之間的血緣親情。

那個英國人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說他明天再來。陸定遠這個時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到煙塌上,不緊不慢地說:“三哥,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隻不過替你把嫂子接過來了,一沒捆住腿二沒堵住嘴,怎麼能說是綁架呢?再者,你扣押我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那是你的四媽媽呢?”

“說吧,你想要什麼?”

陸定遠朝羅夕宸打了個手勢,羅夕宸就把手裡的盒子放在了煙塌上的小桌子上。“你現在是一省的長官,全省軍隊的軍饷我媽出了多少相信你比我清楚,但是我媽賺錢是為她的丈夫賺的,當時去上海做生意的本錢也是她丈夫的,現在督軍死了,軍費當然也和她再無關系。我這個人呢,可以做糊塗事,但是不能算糊塗賬,這個盒子裡是我媽在并州城所有的産業,如果把它們變現,比當時督軍給我媽的本錢多出來不知道多少倍,這些錢加上我兵工廠廠長的職位,換我們母子自由,三哥,這,你不虧吧。”把這些産業交出去,四太太除了是前任督軍的遺孀,與并州城就沒有關系了。

定軒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有什麼不自由,現在沒有自由的是我的妻子跟兒子。”

“我散漫慣了,在并州城當個小團長,替你看好大門,江西剿匪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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