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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長歌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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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帶着沈初霁和陸定遠疾馳在上海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最後停在了戈登路一家私人診所前。

這家診所是沈初霁父親的幼時摯友顧叔叔開的。

她還是來晚了一步。顧叔叔告訴她,三天前,她的父母在去火車站的路上遭到了暗殺,母親為父親擋了一槍,當場死亡,而父親也在一天前死于術後感染。

沈初霁像是失了魂一樣,無措地轉身抱了一下站在她身後的陸定遠,然後又轉過去拉着顧叔叔的胳膊問:“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悲歌當泣,遠望當歸;狼煙四起,民生多艱;戎馬半生,不負家國,唯負息女;人生百苦,天真難全;但願吾兒,身長健,歲無憂,奈何橋上再團圓。”

顧叔叔說完之後,沈初霁再沒問别的,行屍走肉一般走回了父母在上海的住所。陸定遠一直遠遠的跟在她身後。關上門之前,她對他說:“謝謝你送我來上海,這份情我一定會還,你也可以随時來讨。”

陸定遠并沒有走遠,而是在對面的公寓樓裡租了一間房子。那房子的陽台正對着沈初霁的窗戶,他就一直坐在那守着她。直到第三天,見她沒有出來過一次,才強行打開了她家的門。

原來沈初霁關上門之後什麼都沒做,就躺在屋子裡唯一一張床上睡着了,一連睡了三天,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陸定遠趕緊找來醫生,又喂了她醫生開的退燒藥。

第四天天剛亮的時候,沈初霁終于醒了。她什麼都沒說,換好衣服就出去了。陸定遠靠在沙發上睡着了,被開門聲驚醒後,也緊跟着出去。

顧叔叔之前告訴過她,她的父母埋在了龍華寺附近的一塊荒地,為了防止刺殺的幕後之人掘墳開棺,所以沒有給他們立墓碑。

那塊荒地上有很多墳頭,大的小的,新的舊的。沈初霁一眼就看到了一塊新墳上懸挂着紙帛、冥錢,“清明墳頭一片白,”那是他們家鄉祭祀先人的習俗。

她長久地跪在父母墳前,然後磕了三個頭,說:“爸、媽,明年清明要是我沒來給你們添新土,不要怪我。”然後轉身就走了。

陸定遠跟着她遊走在上海的街頭,漫無目的,不知疲倦,最後跟着她走進了一家酒館,坐在她旁邊的桌子,點了跟她一樣的酒菜。酒過一巡,林家航從門外進來了。

他看了眼沈初霁,卻朝陸定遠走去,說:“督軍請五公子即刻啟程回并州城,飛機已經在龍華機場等着您了。”

陸定遠拿了一個新的杯子給林家航倒了一杯酒,說:“喝過白酒嗎?”林家航站着不動,陸定遠隻能自己喝了,起身向門外走去。

沈初霁突然跑過來拉住了陸定遠。陸定遠向林家航使了個眼色,林家航把腰間的配槍塞到沈初霁手裡就識趣的走開了。

“别出兵,張學良馬上就會出任國民政府陸海空軍副司令,10萬東北軍入關,中原大戰要結束了。”

陸定遠在得月樓把沈初霁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羅翰宸,希望他轉達給他的父親和督軍。

“你的情報從哪來的?”“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贻誤了戰機,掉腦袋都是輕的。”羅翰宸和他的父親問了同樣的問題,但是沈初霁在酒館裡告訴陸定遠這個情報的時候,他隻說了句“知道了”,就跟着林家航坐了來時的那輛容克飛機回并州城了。

陸定遠什麼都沒說,甩開扇子輕搖着,吩咐碧月繼續彈古筝,說到:“知音難覓啊,過幾天你去歐洲,我不能送你了,一路順風。”

羅翰宸站了一會聽明白了,那古筝曲是《高山流水》。出去之後,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門口看守陸定遠的衛兵,說:“他喜歡吃北大街林香齋的過油肉,辛苦你跑一趟。”

集結在火車站的陸家軍最終沒有出城作戰,并且在中原大戰結束的前幾天,停止幫助反蔣聯軍運送戰略物資。羅翰宸特意等到中原大戰結束,督軍對陸定遠的監禁結束才啟程去歐洲。

在丹江碼頭,陸定遠穿了灰藍色的陸軍制服為羅翰宸送行。

“關了幾天成陸軍少校了。”穿着一身法蘭絨西裝的羅翰宸捶着陸定遠的胸脯說。

“還不是你多嘴,誰讓你告訴老頭子是我給你的情報的。”

“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幹,等我回來做你的輔相。”

“輔相是給皇帝做的,我頂多就是一個閑散的親王,九子奪嫡,那一個個的是什麼下場,你咒我呢?”

“那我給你做斥候。”

“沒出息,折騰這麼大一圈,回來就做個偵察兵?那你别去了,我現在就把你安排到我的偵查營當連長。”

“哈哈哈哈,不貧了,說點正經的,你那個小白茉莉就這麼放在上海不管了?我正好要在上海停幾天,要不要我給你帶個話,捎個信啥的?”

提起沈初霁,陸定遠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頓了頓說:“她又不是我的,我管她幹嘛。你快走吧,少管閑事,一天天的。”

登船時間快結束了,羅翰宸提着行李箱邊走邊回頭,說:“人家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就是假正經。”

沈初霁在父母的墳前磕頭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她一定要找出刺殺父母的真兇,為父母報仇雪恨。她在酒館裡喝完酒之後,就回到了父母的住所尋找線索。

在父親的書桌上,玻璃花瓶裡一株木槿花已經枯萎,那是母親最喜歡的花。她打開抽屜,拿出父親的一個筆記本,扉頁上是納蘭容若的一首《浣溪沙》,“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原來父親也和她一樣懷念他們一家剛搬到并州城的日子。再往後是一些重要日程,最後一項是去沈陽遊說張學良。

顧叔叔失望于當前的政局,早已不過問政治,對于父親被刺的事情知之甚少。沈初霁隻能去找那些散落在酒肆茶樓的包打聽,索性他們的效率夠快,第三天便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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