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殿下這是要把誰送走啊?”先前那個校尉已經帶着人闖了進來,旁邊還跟着被打得烏眼青的管家。
李書德剛收好刀劍,見狀擡眼望過去,斜眼掃了一眼,見來者氣勢洶洶,給身後的侍衛去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必要的時候動手。
那個校尉已經走到跟前,眼睛往馬車裡打量,笑嘻嘻地拱手道:“殿下勿怪,屬下這也是奉命來捉拿逃犯,陛下口谕,捉拿逃犯姜雪松,包庇者按同犯處理。”
李書德握緊劍鞘,并未放松警惕,假笑道:“大半夜地帶着刀劍闖進府裡,看着不像是抓逃犯,倒像是來抓本王的啊。”
校尉裝作是沒聽出他的試探,再次笑着請罪:“實在皇命難違,屬下也是奉命行事,若有不足之處,還望殿下見諒。”
說着瞟了一眼馬車,往前邁了兩步,被李書德擋下後,笑呵呵地問道:“殿下,車裡坐的是誰啊?這姜雪松如今可是逆賊,殿下若是和她扯上關系,恐怕……”
李書德眼睛一眯,心中忍下這口氣,繼續道:“本王府裡哪有什麼逃犯,若是不放心就随你們去搜好了。”
校尉已經認定了這馬車裡藏着逆黨,背過手在原地左右挪了兩步,悄悄給身後的金吾衛使眼色,示意他們上前檢查。
有個膽大的倒是直接闖了過去,說着就要掀開車簾,立在馬車前的侍衛趕緊抽出刀擋在他面前,作勢要砍下去。
校尉伸出手笑着打哈哈,一點一點地靠近,馬上就要碰到馬車的時候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那人的力氣逐漸加大,捏得他腕骨發痛。
“校尉,這畢竟是本王的家裡,最好給本王幾分薄面。”李書德陰恻恻地說道。
“王爺,這位大人想查那就查一下好了,妾身不費什麼事的。”呂筱茹聽着情況不對,趕緊打開車門解圍道。
校尉整個小臂都被扭了過去,面上還在逞強,見到呂筱茹主動下車這才從李書德手裡掙脫出來,捂着脹痛的手臂,勉強笑道:“原來是側妃。”
李書德看着他就嫌煩,這群金吾衛大張旗鼓地來搜查,還有沒有把自己這個王爺放在眼裡。
“本是要回娘家探親的,大人說的逃犯我們府上沒有,既然大人不放心就查一下好了,”說着她對着車内吩咐道,“嬷嬷,把孩子抱下來,這位大人要檢查。”
呂筱茹還算客氣,可笑臉背後還是冷意,如今一個小小的金吾衛校尉都能給自家王爺臉色看了。
李書德越想越生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呂筱茹趕緊伸手撫上他的肩膀,示意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校尉倒也不客氣,不止查了馬車,還把馬車裡帶的行李箱子都給翻了出來,連衣服都一件件地抖出來,這是把李書德的面子放在地下踩啊。
李書德額角的青筋直蹦,雙拳緊握,心裡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沖動,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不能為他一個人壞了大事。
那校尉任由着手下去作踐李書德,查了半天發現馬車上還真沒有,背地裡暗罵一聲,随後轉過身,賠罪道:“驚擾了側妃,實在是該死,還望殿下和側妃不要見怪。”
呂筱茹伸手按住李書德,示意讓自己說話,臉上扯出得體的笑,道:“不礙事,陛下的命令,咱們做臣子的一定鼎力支持。”
校尉沒想到這個側妃說的話還有點東西,趕緊應和道:“是這個道理。”
說完眼珠子一轉,踹了剛才翻行李的金吾衛一腳,嘴上罵道:
“渾蛋玩意,還不快把側妃的東西裝好,你這是看桓王殿下被陛下圈禁起來,就敢在殿下面前放肆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桓王殿下再落魄也不是你個潑皮能作踐的,還不快收拾,”他這邊罵完,趕緊轉過頭來道,“殿下别生氣,年紀小不懂事,屬下已經教訓過了。”
李書德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俨然氣急了,呂筱茹則不停地輕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别生氣,顧全大局。
校尉則是笑眯眯地盯着他,自己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還不動手,這也太能忍了,難道是還沒罵到位?
來之前許大人特意關照過,自己唯一的任務就是逼桓王動手,眼看着就要失敗,眼珠子一轉,換下一個法子。
“隻是屬下有個疑問,”校尉故作沉思,一臉為難地開口,“殿下,不是屬下多事,隻是如今您被陛下圈禁起來,按理這側妃需得一并待在王府裡,哪都不能去。”
“你……”李書德忍耐到極緻,剛一張嘴就被呂筱思伸手攔住,後者不停地安撫着。
校尉眼看着有些眉目,繼續刺激他道:“殿下本就和那逆賊姜雪松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眼下您還是應該規矩一些,免得落人話柄,再給殿下扣一個謀逆的罵名可怎麼辦?”
李書德也看出來這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轉身看着呂筱茹,輕聲道:“你先帶孩子回去。”
呂筱茹眼裡滿是擔心,可見他一臉笃定也隻能先行離去。
校尉見李書德剛才還一臉的兇神惡煞,轉瞬就恢複平靜,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李書德背過一隻手,微微仰頭看着他的表情:“你好像很想激怒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