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衍胸口猛地一疼，鮮血順着傷口往出湧，他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姜雪松’。

紀元見自家王爺受傷，雖然不明白姜大人為什麼這麼做，但還是上前拉開兩人，用力一推，‘姜雪松’順勢倒在稻草上，緊接着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李書衍捂着傷口，被紀元從地上撈起來，急急地退後。對方的長相與姜雪松極其相似，但身量比姜雪松高大一些，看着不像女子，倒像個較為瘦弱的男子。

“中計了。”李書衍氣若遊絲地出聲。

紀元護着人往诏獄門口退，看着追出來的‘姜雪松’有些猶豫，請示道：“她怎麼辦？有人過來了，咱們得先撤退。”

李書衍眼神對上那張酷似姜雪松的臉，冷聲吩咐道：“帶走，留活口。”

對方的準備顯然沒那麼足，即便增派了人手也沒能攔住他們，反倒讓人帶着替身跑了。

馬車上李書衍半靠在座椅上，凝眉看向紀元，問道：“怎麼回事？人不見了？”

青鳥帶着人作為接應，見李書衍渾身是血地走出來，心裡一緊，自己這事給辦砸了。

她低着頭，報告道：“線報說大人在那所牢房裡，我們的人白日裡進去不方便。”

李書衍沒心思聽她解釋，任由紀元幫自己包紮，他現在隻想知道姜雪松到底去哪了，壓抑着怒火道：“都有誰去找過雪松？”

“回王爺，韋敏琅去過，他幫屬下給大人送信，晚些時候似乎是許大人進去過。”

青鳥自知自己有錯，抽出刀橫在面前，請罪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李書衍斜着掃了她一眼，胸前的傷口疼得他輕哼一聲，咬牙道：“等人找回來再治你的罪，可有一點，雪松若是受了什麼傷，後果你知道。”

青鳥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道：“屬下這就去找大人，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李書衍瞧着紀元擺弄了半天還沒包紮好傷口，不免有些心煩，沒好氣道：“還沒包好？”

紀元手上的動作不停，扯了一大團紗布按住傷口，瞥到李書衍蒼白的臉，心中突然有個不好的念頭。

“王爺，這血止不住了。”

李書衍手腳冰涼，呼吸都慢了幾分，聞言緩緩掀開眼皮，懶懶地瞧了一眼還在湧血的傷口，道：“有毒，去查。”

這幾個字說完，吐了一口白氣，眼皮沉沉地閉上，紀元見他昏死過去更加懊悔，若是不讓王爺進去就不會出這檔子事了。

現在沒時間留給他後悔，趕緊帶着人回了秦王府，怕被人發現還隻能走後門。

“陸大夫呢？”紀元對着守在院子裡的侍衛們問道。

等紀元把人擡到床上時，陸大夫也到了，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上手診治，扯開那團紗布，下一瞬血就湧了出來，照這速度，用不上半個時辰人就沒了。

陸大夫臉色也是出奇的難看，趕緊從藥箱裡拿出止血的藥，一整瓶都灑在傷口上，藥粉混着血液，很快就被沖刷幹淨。

陸大夫用剪刀把衣服剪碎，再次确認一下位置，那傷口倒是不深，也沒有傷到心脈，怎麼就止不住血了呢。

紀元站在一旁看着他動作，提醒道：“王爺說，可能是刀子上有毒。”

陸大夫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倒是聽說過，有一種毒藥會讓傷口不愈合，活活流血流死。

兩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紀元趕緊表示道：“我去審問那人，看能不能找到解藥。”

陸大夫瞧了一眼那傷口，咬牙道：“我還就不信了！”

說着又打開一瓶止血藥，盡數撒在紗布上，把紗布團成一個小球，往傷口裡面塞進去。

李書衍即便昏死過去，此刻也疼得哼了兩聲，冷汗直流，陸大夫的手法粗暴，倒也止住了血。

大半個時辰後，李書衍才悠悠轉醒，睜眼就看見陸大夫正在拔針。

“陸叔，又給你添麻煩了。”

陸大夫輕歎一聲，把所有的針收好，隻說一句：“我去給你端藥，躺着别動。”

“好。”李書衍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紀元聽說王爺醒了趕緊進來，眉眼染上焦急道：“王爺，那人死了。”

李書衍反應了兩秒才弄清楚他說的是誰，紀元直接把人擡了進來，掀開白布露出裡面的屍體，隻是如今看着倒是和姜雪松不太像了。

紀元遞上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帶回來的時候就服毒了，沒機會問話。”

李書衍用力攥緊那人皮面具，咬了咬後槽牙，道：“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