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殘留的痛苦還沒有放過五條悟。
難以承受,難以忍受。
他擡起了手。
“術式順轉,蒼。”
“術式反轉,赫。”
兩者相融合,然後是。
“虛式,茈。”
整座莊園的内部也在坍塌,強大的咒力穿破了二樓後,繼續傾斜而下,使大門轟然倒下,這個痛苦之地的囚籠被打開一個缺口,狂風和新鮮的空氣灌了進來。
五條悟沒有找到宮川雅人的氣息。
這個鬼魂也許就這樣徹底消失了。
他在使用咒術的時候,頭腦還算清醒地知道要有意避開活人,所以沒有死亡發生,但現在五條悟不想管剩下的事了。
他要去一個地方。
隻是一個眨眼,五條悟就瞬移出現在了離莊園還有段距離的家入面前,但對方卻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五條悟早已扯下了眼罩,仍未平息的暴亂浸沒着那雙蒼天之瞳,平時的輕佻和随意都消失了,神情是全然的冷硬與凜冽,望過來的目光有着沉甸甸的壓迫與窺探之感。
他停頓了下才對家入開口,“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還不等家入回答,擔心自己友人的織田作之助就先問道,“太宰呢?”
“沒死。”五條悟回答。
家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眼下這個情況顯然并不樂觀,她覺得對方現在這個狀态其實更需要個人空間來緩和。
她跟五條悟說,“你急的話,就自己先去,我要檢查一下莊園裡面的人的狀況。”
五條悟隻說了沒死,但并不代表沒傷。
白發咒術師沉默了下,沒有強求,也沒有多說什麼,最後獨自瞬移離開了這裡,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家入一眼。
織田作之助找到太宰治的時候,對方身上壓着些碎石,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足夠移開它們,但他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太宰治睜着眼,目光落在了虛空之中。
“太宰,你還好嗎?”織田作之助關心地詢問。
他聽到織田作之助的呼喊才動了下眼球,視線落在自己的友人身上。
然後織田作之助聽到太宰治虛弱地開口說,“我恨你,織田作。”
“你在四年前就跟我說你打算寫小說了。”太宰治悲憤地指責道,“但四年過去了,到現在你也沒有寫完一本。”
織田作之助不敢說話了,他扶起太宰治走到了空曠的地方,那些陷入昏迷的人也全都醒了過來,家入粗略地檢查了下,他們隻是有些虛弱,但并無大礙。
她走到太宰治的面前,問道,“發生了什麼?”
家入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太宰治就頭疼,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記憶重新經曆一遍,現在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上一秒,當時的他沉浸于其中,完全忘記了在現實之中他回到過去救下了織田作之助。
“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先離開這裡。”太宰治說,“我在路上跟你們說。”
“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了,太晦氣了。”
他起身,然後意識到少了一個人,“五條悟呢?”
家入回答,“他已經走了。”
太宰治注視着面前的女醫師,突然笑了起來,“我想起自己忘記問他有一件事了,不過應該問家入小姐你也一樣。”
然後家入聽到他開口問道,“——你知道夏油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