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雪離開了。
半夜的時候,在雲濤院管事王長貴的掩護下,用迷藥迷暈了一名外間守夜的丫鬟,又換上了那名丫鬟的衣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
時間還是那個時間,劇情也大緻還是那個劇情。
唯一的區别是,顧清晨明确表示不願意帶着弟弟跟她一起遭罪受難,所以劉雲雪提都沒提要接他們兄弟去雲濤院的話,更别說是帶着他們一起離開了。
外人都以為像武安侯府這樣的門第,肯定是裡三層,外三層都有人把守,那屋頂院牆上,說不定還蹲着不少的暗衛,侯府裡但凡有個風吹草動,肯定都會報給侯爺和侯夫人知道,就連後院少了一隻螞蟻,侯爺和侯夫人肯定也能第一時間就知道。
可事實卻并非如此,有一定的防守倒是真的,裡三層外三層卻是沒有的,這冰天雪地,更沒有哪個暗衛,能蹲在屋頂院牆上不被凍死。
再有就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愛操心,至少薛兆姝就懶得管兒子房裡的事,所以直到劉雲雪離開侯府的第二日下午,她才知道此事。
還是趙如惠跑到她面前告狀了,她才知道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趙如惠竟還倒打一耙道:“娘,劉雲雪這賤人,勾三搭四、不知廉恥,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王長貴,要不是有王長貴替她遮掩,她哪裡走得出侯府大門。”
薛兆姝隻一看見這個蠢貨,就覺得心浮氣躁,沉着臉罵道:“來人,先将王長貴看押起來,至于你……?滾回自個院子裡去!等老二回來了,我倒要看你如何交代,到時候就算再是給别人潑髒水,也要看老二信不信你!”
李青蔭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差點與氣沖沖離開的趙如惠撞到一起。
趙如惠瞪了她一眼,連個禮數都沒有,就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李青蔭沒說什麼,秦萱草卻為自家主子抱不平,恨恨罵道:“什麼東西,逼走那位劉娘子,等二爺回來,看她有什麼好日子過!”
薛兆姝見李青蔭進屋,倒也不意外,更沒有避着的意思,隻吩咐青蕪去留雲居一趟,将顧清晨兄弟給請過來。
傍晚的天空格外明豔,晚霞好似火一樣,燃燒在整個盛京城上頭。
顧清晨兄弟進到壽山居大堂的時候,祖父和祖母都在,大伯母也在。
薛兆姝面上不喜不怒,将兩個孩子叫到跟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道:“你們阿娘離開了,昨晚上偷摸走的,一早就出了城門,這會兒已經找不着人了。”
大雪皚皚,白茫茫一片,出了盛京城,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人走在路上,更是連個影兒都不會留下,即便是權勢滔天如武安侯府,也很難再找回來人。
薛兆姝倒是不為劉雲雪可惜,隻是有些擔心兩個孩子會難過罷了。
劇情的慣性可真強大,女主親娘到底還是不告而别了。
顧清晏年幼弱小,心裡面多少有些慌亂,便也将情緒帶在了臉上,茫然又不安地撲到顧清晨懷裡,有些害怕道:“阿、阿兄,阿娘一個人走了,她是不是生氣了?”
顧清晨趕忙攬住弟弟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後背,耐心寬慰道:“沒事的,阿娘還會回來的,以前她和爹爹不也經常離開去府城麼,一走就是很久很久,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一次,沒關系的,阿兄還在呢,阿兄會一直陪着小晏的。”
顧清晏漸漸安定下來,擡頭瞧見薛兆姝幾人正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們兄弟,又十分不好意地将臉埋進了阿兄懷裡。
顧清晨安撫好弟弟後,才對着祖母道:“阿娘昨日便說過想要離開侯府,我猜到她肯定會想辦法離開的。”
薛兆姝驚訝了片刻,随即又有些奇怪道:“她就沒打算要帶着你們兄弟一起離開啊?”
這麼輕易就撒手,将兩個籌碼給留了下來?
劉雲雪這是徹底對老二失望了,打算自個獨美了。
真要是如此的話,薛兆姝還高看她一眼。
顧清晨既然已經達到了不走劇情的目的,自然也不會再拆女主親娘的台。
他低垂着頭,有些失落道:“阿娘原本是想要帶着我和弟弟一起離開的,可又說外面冰天雪地,她自己又朝不保夕,便隻讓我和弟弟自個保重……”
謊話不能編得太全,要留一半給别人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