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多少帶着點隐忍和警告的話,江焉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和陸涯在同一張床上醒過來就是比一個人好,至少活人味重。
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和陸涯的腹肌道别,然後才收起手幽幽抱起自己的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
臨走前,還撂下一句話。
“不想給我玩那還在我面前脫?騷的你。”
陸涯看着江焉砰的一聲關上浴室門,沉默了:……
嘿,還倒打一耙是吧。
沒大沒小的,跟哥哥說話這個态度合适嗎?
他這邊咬牙切齒着,裡頭卻又飄出來江焉悠悠哉哉的聲音:“陸涯——我早上想吃三明治。”
“知道了。”
話音剛落,陸涯一個巴掌又甩自己臉上。
該死的條件反應。
……
坐在餐桌上,江焉似有若無的視線瞥過陸涯側臉的紅印。
【誰打的?這房子裡還有第三個人?】
【還用找第三個人?能打陸涯臉的除了早期陸骁業,恐怕隻剩下個陸涯本人。】
【…我覺得還得加個咱們。】
江焉癟癟嘴,心想:我沒事找事打陸涯臉幹什麼。
況且他有時候還真覺得陸涯長得好,賞心悅目。
一邊這麼想着,江焉一邊繼續盯着陸涯看。
這次,他的視線演都不演了。
陸涯覺得奇怪,但直覺又告訴他,如果自己現在發問一定會被江焉狠狠怼回來。
為了當哥哥的尊嚴,他選擇無視江焉直白的眼神。
反正他可太明白了,江焉雖然是個小自戀,也是真的喜歡看好看的人。
姑且就當是江焉在欣賞他的臉吧。
陸涯囫囵吃完早飯,就有走到一旁替江焉收拾起書包。
其實大部分書都在教室裡,背回來的也都是競賽班的資料,沒多少重量,但他還是替江焉拎在手裡,背後背着自己的包騰出另一隻手推着江焉的背走出了别墅。
江焉看着夏日早亮的清晨,狠狠對着手機裡還不到六點四十的時間歎了口氣。
果然,不論重生到現在多久,他都還是會忍不住懷念在書店裡能睡到日上三竿的幸福生活。
這學生真特麼誰愛當誰當吧。
陸涯疑惑地看着忽然元氣纏身的江焉。
小祖宗怎麼了這又是?
他這次應該沒做錯什麼事情吧?
……
拖着沉重的步伐邁進班級大門時,江焉迫不及待地快步一個噗通趴倒在桌面上。
好想睡覺……
江焉把臉深深邁進臂彎裡,想趁着早自習開始前的十分鐘睡一會兒。
可還沒等他陷入香甜的睡眠,就感覺到有個人正在戳他的肩膀。
在左邊,不是陸涯。
江焉擰起眉,帶着明晃晃的怒火支起頭看去,卻見是他競賽班的一位女同學。
雖是同學,但…這人叫什麼來着?
江焉想不起來,幹脆也不想了。
面對女孩子,江焉也不再冷言冷語,難得扯了扯嘴角艱難從起床氣裡找回了點溫和的聲線:
“有事嗎?”
其實換成男生,這話就應該改成:“有事說事,沒事就滾。”
女生搖搖頭,不知道為何,江焉看着她的表情隻覺得女生好像在害怕什麼。
以及,雖然害怕,但她還是在很努力地深呼吸想要鼓起勇氣說話。
江焉意識到不對勁,這回是徹底坐直了身子。
他安慰着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的女生:“你慢慢講,不着急。”
女生又努力想說幾個字,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隻能從背後拿出來東西放在江焉桌面上。
看着詭異的一團紙,江焉挑了挑眉,在女生無奈的眼神裡伸手把那團紙給打開。
很快,他就認出來這是一張卷子。
很巧,這卷子還是他本人的。
看着自己的試卷莫名其妙被人撕了再又揉成一個球,江焉忽地被氣笑了。
知不知道他這個成年許久的靈魂面對這種競賽卷是怎樣崩潰的情緒,居然還有人敢撕他好不容易寫好的試卷?
找抽?
江焉:“誰幹的?”
女生搖頭:“不知道。”
她早上剛到班就看見了。
江焉又問:“你怎麼會給我拿來?”
女生認真地看着江焉的眼睛,說:“因為你幫了我。”
說完這話,她抿着嘴唇對江焉笑了笑。
江焉皺了皺眉,疑惑地看着女生十分笃定的神情。
坦白來講,他不記得自己幫過什麼人。
他剛又要追問,卻聽女生繼續開口說:“你來了,他們就不欺負我了。”
她以前是競賽班成績最好的那個。
隻不過,由于是女孩子,性格又比較軟,總在那些整天說男生有性别優勢的同學面前沒話語權。
競賽班裡女生本就沒有男生多,久而久之,她就成了最被打壓的那一個。
直到,江焉以和她同分的成績來到競賽班。
再加上江焉還有一張帥得鶴立雞群的臉,面對競賽班裡那些明裡暗裡的打壓,江焉都隻當沒看見沒聽見,活脫脫不把任何人放眼裡。
于是一下子,局面就變了。
她誠懇又感激地看着江焉,“你要努力,别考得比我差,這樣他們就不會繼續欺負我了。”
江焉:……這話禮貌嗎?
搞了半天你拿我當擋箭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