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隔壁班陸涯又來啦!袁安惠~”
“惠姐,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
袁安惠笑着拍開幾個擋在門口看熱鬧的人,一蹦一跳地走到陸涯面前。
陸涯手裡捏着粉色的信封,正靠在牆邊心不在焉地發呆,等到袁安惠跳到他身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先開口的是袁安惠,她擡擡下巴示意信封裡面的東西,問:“如何?”
“下次換個顔色,醜死了,”陸涯翻了個白眼,把信封丢回給袁安惠,“事情我知道了,你别管。”
“每次都這麼說,到底要我等多久啊?”袁安惠覺得自己快沒耐心了,“你和他到底是不是兄弟啊,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找不到人?”
她真的等不起,再這麼下去下去,也許永遠都見不到那個人了。
“我和他是個屁的兄弟,”陸涯嗤笑一聲,雙手揣兜同樣是一臉的煩躁,“你自己注意着點,别被人陰了。”
“知道,”袁安惠沉着臉,應了句,“你也是,小心點你爸。”
“我還用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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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受了傷自然是不方便一個人住學校,單就說五層樓和洗澡都成問題,郁沅同意了江焉跟着陸涯出校住宿的事情。
反正江焉的監護人施珃也沒說什麼,郁沅很快就給江焉弄好了走讀生的申請,笑看陸涯跟個人機一樣扶着江焉走出計算機辦公室,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等人走遠了,坐在另一台電腦背後的人才起身走到郁沅桌前半靠着身子說:“悠着點,别一個陸涯沒救回來還搭進去一個清北預備役。”
“這不是有你嗎?”郁沅挑挑眉,關掉了電腦屏幕裡的掃雷頁面,“有我們段老闆在,江焉就算其他幾科全砸,我相信你也能帶着他在數學競賽的路上一騎絕塵。”
“呵呵,但願你真這麼想,而不是想和我搶人去參加你的編程競賽。”段臨栩長臂一伸關掉了郁沅的顯示屏電源,順手抓過桌面上一個斜挎帆布包先一步走出辦公室。
郁沅跟在後頭關門落鎖,笑着追上去說:“喂,要不然下次把你的辦公桌搬我這兒來得了,沒差。”
“不要。”段臨栩果斷否了這個提議。
“好吧好吧,隔行如隔山,你上課用粉筆,我上課用電腦,沒得談,”郁沅抱起手,長歎了口氣,“話說今天江焉說我長得年輕,笑死了,我明明才畢業沒兩年。”
“老段,你說他怎麼沒說你長得年輕啊?”
“……”
段臨栩懶得回應這個沒有半點營養的話題,他默默看着前面正背着人一步一步穩穩走向學校大門的陸涯。
突然地,段臨栩皺了皺眉問:“他倆是不是親兄弟?”
郁沅反應不及,“怎麼突然這麼問?”
段臨栩遲疑着指了指陸涯抱着江焉雙腿的手,反問:“親兄弟需要紳士手?”
“呃……”郁沅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沉默了。
半晌後,他才幹巴巴尬笑說:“不至于吧?”
“你覺得呢?”段臨栩呵呵一笑,“你見陸涯以前有這麼古道熱腸過?他不鼻孔朝天、陰陽怪氣才是見鬼了。”
郁沅:“……”
靠,好有道理。
此時,江焉也正趴在陸涯背上笑看陸涯死死捏作拳頭的手。
他很想說,不至于吧,再喜歡也是一個性别的,背一下都受不了?
但這話要是真現在說出口,他敢笃定陸涯以後都不會背他了。
于是一路上江焉也沒再提這話題,直到陸涯帶他回到自己的單身别墅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拐杖放在了江焉的面前。
一人一拐杖面面相觑整三秒後,江焉才僵硬着臉上的淡笑轉頭看向陸涯。
陸涯真的不想再背他了?
關于江焉瞬間凝滞的眼神,陸涯看在眼裡,但也一句話不提,反而是催促着江焉試試拐杖,“看看合不合适,不行的話我再去買。”
“為什麼你家會有這個?”江焉拿起拐杖撐了撐地面,在别别扭扭走出第一步之後低下頭沉思。
上輩子他把陸涯這個房子翻了個底朝天,從沒見過這玩意兒。
“以前一個朋友用的。”陸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欲望,模糊丢了個答案就拎着江焉的行李箱進門。
“睡哪個房間?”陸涯轉頭問。
江焉裝作第一次來的樣子,撐着拐杖慢騰騰挪到幾個卧室的門前一一探頭看了眼,納悶道:“都沒有門的?”
“一個人住不需要門。”陸涯理所當然地說。
但江焉卻不依不饒,他還心心念着這拐杖的原主人。
“可你不是有個朋友?”江焉抓着拐杖的手緊了緊,說。
“他現在不在了,”說到一半陸涯的聲音頓了頓,而後才繼續說,“你睡這個。”
像是随便指了個,陸涯就推着行李箱走進去,攤開在地上替人收拾起東西。
“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别一直站着等。”說完這話,陸涯就忙了起來。
江焉靠在門邊,其實他知道陸涯不是随随便便做的決定。
上輩子他一個人住在這裡的時候,也是選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