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背着人出醫院的門,陸涯徹底對江焉死犟的性子表示佩服。
回學校的路上,他問一句,江焉通通都隻答一個字。
要麼是“哦”,要麼就是“不”。
陸涯無奈了,眼見學校圍牆都近在眼前,算了,他也懶得繼續問了。
把人輕輕放下來後,陸涯四處看了看,打算找點什麼墊腳的至少先把江焉挪上牆頭。
江焉看着陸涯的動作,一時無語。
拜托,他現在真做不了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大概是他内心吐槽和拒絕的意念足夠強,江焉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低頭看去,是郁老師。
陸涯也看過來,盯着江焉手機上的名字擰了擰眉。
“江焉,你們在哪呢?”
“學校大門口。”江焉有些為難地說。
畢竟是偷跑出來的,再從正門大搖大擺進去不合适。
可他現在沒别的路子走,翻牆那是必死無疑。
郁沅在對面也是扶額長歎:“知道了,你和他等着。”
電話果斷結束,江焉擡眸看向陸涯。
陸涯聽了一半,很快就又腦補出另一半:“搞了半天,你是和老師打配合來抓我?”
“你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江焉呵呵一笑,撐着牆轉頭向着學校正門走去。
每一次右腳着地,江焉都有些猶豫。
别說,真是夠疼的。
陸涯看着江焉一瘸一瘸的動作,忍了不到三秒,最終還是被打敗了。
他是真看不下去。
認命地走上去把人背起來,陸涯一步一步背着人回到學校正門,正巧和大步走來的郁沅撞個正着。
郁沅一看江焉的狀況就皺起眉,遲疑着打量起陸涯,“你打的?”
豪門兄弟關系可真夠複雜的,郁沅直歎小說真是誠不欺他。
察覺到郁沅眼神變化的陸涯:……
江焉趴在陸涯背上沖着郁沅笑了笑,面對老師,隻能是他擔起解釋和活躍氣氛的任務。
“我哥從不打我。”這話甚至是帶着嗔意說出口的。
陸涯嘴唇一扯,“呵呵。”
聞言,江焉瞪了眼陸涯的頭頂。
死裝吧你,有本事呵呵怎麼就沒本事不心疼他。
“噢,那先進來再說。”郁沅擺擺手,走到門衛室說了一句,就成功領回學校一對兄弟。
郁沅走在兩人身邊,看着江焉腿上的繃帶問:“你這腿走不了?”
“能走,就是疼。”江焉答。
其實就是皮外傷,沒傷筋動骨的。
郁沅點點頭,“那以後注意着點,體育課和課間活動就在班上休息,有事讓你哥多幫着你點。”
“嗯。”江焉乖巧應了,然後繼續抱着陸涯的脖子。
全程沉默寡言的陸涯被這對師生安排了個徹徹底底,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跟着江焉在教室裡坐了下來。
擡眼第一幕,面對的就是全班同學望來的詭異目光。
要了命了,陸涯把他親弟弟打了?或者說,有人把陸涯的弟弟打了?此時所有人的心聲都是這個。
真夠狠啊,如果打人的不是陸涯本人,那這人膽子夠大的,敢打陸涯的弟弟。
想都不用想,陸涯一猜就知道這群人腦瓜子裡在嘀咕什麼。
但他也懶得解釋。
啧了一聲,陸涯雙手一抱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趴了不到三分鐘,他感覺手邊有東西在戳他。
“幹嘛?”陸涯一臉煩躁地睜開眼,隻見江焉正抓着一個面包躲在桌子邊上啃,而剛才戳着他的就是那面包的包裝袋。
那面包看着就幹癟,陸涯條件反射般皺起眉,沉聲道:“你沒吃飯?”
“嗯。”江焉應了句,把頭更低了幾分。
他突然覺得有點心酸,自己是想過之後自食其力去找點兼職賺屬于自己的本錢的,但沒想轉學第一天就餓肚子。
再不吃點,他怕一會兒餓昏了上晚自習直接暈過去。
還有,這面包怎麼這麼難吃啊!
江焉狠狠咬着牙,吃快了差點被噎住,捂着嘴就是一頓咳。
陸涯看不過去,伸手在江焉背後拍了拍。
“沒吃飯怎麼不和我說?”明明一路回來路過那麼多吃的,他是真服江焉能忍着一句話不說。
江焉瞥了眼陸涯,臉都咳得發紅,連帶着眼睛都濕潤起來。
他瞪着陸涯,說:“你、中午我也沒吃,你不照樣沒問。”
“中午怎麼沒吃?”陸涯的語氣又低了幾分。
江焉扯扯嘴角,“咳…搬東西去寝室,後來暈了去校醫室,沒忙得過來咳咳……”
說完一兜子話,江焉一個扭身躲開了陸涯拍着他背的手臂,繼續埋頭啃面包。
眼見那面包難吃的可以,江焉一張臉都皺得發苦,陸涯徹底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