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頭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她剛才走過來的路上,還看到了一家理發店呢。
理發店,應該都收頭發吧?
啊,雖然她打算賣的是會動的頭發,但應該……問題不大?畢竟這打印機裡的頭發雖然看着詭異,但是發質意外得還不錯,她之前在修理打印機的時候扯了半天都沒怎麼斷呢。
于是,懷着一顆忐忑的心,蘇輕芽輕輕敲開了理發店緊閉的大門。
“你好,請問有人嗎?”
“誰啊?!”在蘇輕芽第三次叩響大門的時候,裡面終于傳來了腳步聲,以及罵罵咧咧的聲音:“這個時間點敲門是要死啊!我才剛準備睡下!”
“嘩啦——”玻璃移門被推開,一張睡眠不足到臉色青白的臉從門縫裡探了出來,沒等蘇輕芽開口就如連珠炮地“轟”了過來:“沒長眼睛嗎?!沒看見我旁邊挂着的營業時間嗎?!這個點我們已經歇業了不接單了!”
蘇輕芽瞧了一眼旁邊挂着的牌子,上面還真的寫了營業時間——“晚上10點到早上5點”,哇,和那家催債公司一樣陰間。
不過,“您好,我不是來剪頭發的。”
蘇輕芽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團還在緩緩蠕動的頭發,遞到了店主的面前,“我想問問,您這邊收不收頭發……”
那理發店店主隻看了一眼,就不耐煩地擺手趕人:“要換錢你去金銀街啊,來我這裡做什麼?!”
“有病!簡直擾人清夢!”說着,玻璃門就毫不留情地重新拉上了。
金銀街?
蘇輕芽一頭霧水地離開,不過好在理發店不遠處的路口那兒擺了個指示牌,蘇輕芽容易地就找到了這條與衆不同的街道。
和其他荒無人煙的街道不同,這條街上的店竟然全部都開着,代表着營業的紅燈籠在晨曦中微微晃動;雖然不至于像在夜間那麼恐怖,但是配合着街上死一般的寂靜,同樣也讓人毛骨悚然。
而街道兩側的店鋪名字,也完全符合“金銀街”這個名字的定位——
這條街上的店,竟然清一色的全都是典當行、寄賣行、質押行……無論是裝潢還是店鋪的名字,全部充滿了金燦燦的氣息。
身無分文的鄉下人小蘇在街上徘徊了片刻,最後才選定了一家不那麼金碧輝煌的店,推開了門。
“歡迎光臨。”
讓蘇輕芽松了一口氣的是,進門之後并沒有服務員上來接待,迎接她的,就隻有一個黑洞洞的小窗口。那聲嘶啞的歡迎光臨就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客人……要換什麼?”
蘇輕芽猶猶豫豫地在小窗口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小窗口黑洞洞的,完全看不見裡面的景象。蘇輕芽隻瞄了幾眼就放棄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試探着把手裡的頭發放在了窗口,“您這邊……收、收這種東西嗎?”
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從窗口裡伸了出來,摸走了蘇輕芽放在上面的那團頭發。
而蘇輕芽已經做好了準備,她上半身正襟危坐,下/半/身/卻已經悄悄轉動了腿,把腳尖朝向大門的方向,準備等一會兒老闆發怒的時候就掉頭就跑。
畢竟,她問出“你們這兒收不收頭發”的時候,自己都覺得離譜……蘇輕芽默默歎氣:她大概率是被那個理發店老闆騙了。
就在蘇輕芽坐立不安、随時準備沖刺的時候,小窗口内終于給了回應,“這位客人,您這東西……”
“不能換也沒關系對不起打擾了我這就離——”
“……您是打算一次性全部典當嗎?”
咦?
閉着眼睛、嘚啵嘚啵說完一長串句子的蘇輕芽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
這玩意兒……還真的能當東西典當?
為了以防萬一,蘇輕芽勇敢地跟老闆再次确認:“是能換成錢的意思嗎?”
這間店的老闆顯然比理發店老闆好多了,他十分耐心地回答:“是的,這位客人,請問您打算一次性全部典當嗎?”
“那、那……”蘇輕芽猶猶豫豫。她有點想一次性全部換成錢一了百了,又有點想留下一部分、到時候可以去别的店裡再問問價,沒準能多換個幾塊錢。
兩邊的天平上下擺動,最後是懶惰戰勝了所有。
“全部換了!”蘇輕芽豪氣地一擺手。反正這東西本來就是白來的,哪怕換得便宜了她還是賺的!
“好的。”
蘇輕芽聽到了小窗口裡傳來了撥動算盤的聲音,“二兩烏發,50元。”
“半截手指,20元。”
“合計70元。”
哇,有70塊诶!她可以去販賣機裡買一個面包、一罐可樂、一瓶八寶——
等等……
蘇輕芽咻地擡頭看向小窗口。
什麼手指?
哪兒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