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師傅所說的廣結善緣是真的有用。
“叫我們女俠就好了。”蘭時挑眉,眼神帶着揶揄率先開口。
少年聞言面上浮現出一絲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二位女俠。”
昨夜他身體雖然是昏迷的狀态,其實内裡是清醒的,隻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睜開眼。
那些人追殺他的動靜自然也清楚,沒想到這二人雖是女子,卻比他想象的還要大膽。
“那些追你的是什麼人我不過問,但也希望你不要連累我們。”白榆晚擡眸,盯着面前的少年。
此時還沒遇上謝邵,還得順利到達岑州才行。
“那些應該是朝廷的人,當時殺了我的好友。”少年垂眸,臉上滿是落寞,緩緩道出了他的故事。
“那年我年少輕狂,告别父親出門闖蕩,在路上救下了一個遭遇搶劫的舉子。”
“他書讀的很好,說要考取功名,我們雖然一文一武,但卻成了至交好友。在即将春闱之際,他發現了另一個舉子和朝廷官員勾結……”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氣氛逐漸沉重。
“他将這件事告訴我,但不知道是否該上報,我年輕氣盛,代替他去擊了鼓。”他的眼眶不自覺泛紅,聲音有些哽咽,“我以為是正義,卻沒想到是害死他的引子。”
說完後都馬車中沉默下來,蘭時震驚的連手中的餅都沒再繼續吃。
“科考舞弊,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大忌。”白榆晚倒了盞茶,遞到少年面前,“你的做法沒錯,隻是朝廷的人不比江湖人,多的是彎彎繞繞。”
本以為如今的朝廷就已經足夠腐敗,沒想到還有科舉舞弊之事,這關系到能士選拔。
“我知道的,我相信他不會怪我,隻是那些害死他的人,我肯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少年莞爾一笑,沒了剛才的落寞,“我叫林北慕,你們以後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蘭時微怔,這人情緒轉變的也太快了。前一秒他還在為之前好友的事情難過,後一秒就變得這麼高興。
“穆婉清。”白榆晚也報上了名字,随後看向蘭時,“這是我妹妹蘭時。”
為了省去一些麻煩,她對外一向宣稱蘭時是自己的妹妹。
“看上去你比我大一些,那我叫你婉清姐姐吧。”林北慕恣意笑起來,一個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臉上的五官頓時皺在了一起。
白榆晚有些哭笑不得:“你的傷口還要修養幾天,跟着我們趕路,他們一時半會追不上來。”
那些人估計現在才悠悠轉醒,可她們早就走出去不知道多遠了。
“多謝婉清姐姐。”林北慕露出虎牙,小心翼翼地靠在後面。
馬車又一次安靜下來,白榆晚看着外面的風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岑州。
在路上遇到謝邵的機會不大,她開始擔心他的寒毒,想到這又将醫書拿起來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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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暗衛傳來消息說夫人出發來找您了……”阮倉得到這消息不禁捏了一把汗,沒敢有半點耽誤就跑來告訴他。
因為白榆晚不願跟着一起去西北的事情,謝邵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一個不怎麼說話的狀态。
之前的他可以說是冷靜,可如今在阮倉看來,隻能用失魂落魄來形容。
着急趕路去查踏雪蘭妃的事,他們途中沒怎麼休息,基本都在趕路。今天也是因為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找了個鎮子住下,這才能有機會收到暗衛的密信。
沒想到剛收到就得知了這麼重要的消息。
要是早點知道,這一路上他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天知道他每天面對着謝邵這張冷冰冰的臉是什麼感受,就差把氣撒到他身上了,害的他說話都隻敢小心翼翼的。
原本還在發呆的謝邵聽到這消息猛地擡眸,直愣愣地看着阮倉:“穆婉清?她來找我?”
阮倉忙不疊地點頭,心道這苦日子終于要到了盡頭。
“暗衛在後面跟着,但有不少江湖人士在追她們,在打鬥後不小心跟……”
看到“跟丢了”三個字,阮倉直接愣住了,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為什麼不把内容都看完再來告訴他呢……
謝邵犀利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他,他無奈隻能将内容讀完,随後把密信遞到了他的面前,戰戰兢兢地在一旁站着。
看輿圖上所畫,暗衛說的位置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不算遠,也就是一兩天的路程。
“找人安排好這裡,随我騎馬去找娘子。”謝邵看向阮倉,神色淡淡,下樓騎了一匹馬就率先離開。
阮倉不敢耽誤,和手下吩咐了些重要的事情,騎着馬跟在謝邵身後。
雖然暗衛說已經攔下了那些人,但保不齊還有其他人。
謝邵沒想到白榆晚會來找他,那天同她說的時候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現在和他們也就隻有一兩日的距離,再算上休息時間,看來他走沒多久,白榆晚就跟上來了。
前段時間的郁悶頓時煙消雲散,謝邵隻覺得今日的雲都十分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