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附近的醫館買些藥材。”白榆晚看了看林北慕的傷口,雖然沒感染,但手頭的草藥不多了。
正好到了一個鎮子,趁着機會補充點藥材。
“婉清姐姐……”林北慕叫住了要離開的人,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能不能幫我買件衣裳,這衣裳穿着實在有些難受。”
一開始沒想到會遇到這事,她和蘭時在出發前準備的都是姑娘家的衣裙,這會兒穿在林北慕身上,不是一般的滑稽。
蘭時沒忍住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都沒感覺呢,原來早就發現了這衣裳啊。”
“我隻是受傷了,又不是瞎了。”林北慕眼睛微瞪,反駁了她的嘲笑。
白榆晚看着眼前鬧騰的兩人有些無奈,應了一聲便朝醫館走去。
“婉清姐姐醫術真好,我看她這一路都在看醫書呢!”
林北慕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羨慕。他一直都覺得能讀書的人很厲害,要是換成他怕是一刻鐘都不要就能睡着。
蘭時聽到這話,沒計較他之前說的那些,驕傲地擡頭:“那自然,我們家姑娘是最厲害的。”
她撇了一眼林北慕,當時那個氣息微弱的人,如今都能在馬車上活蹦亂跳地和她鬥嘴。
“我誇的又不是你,你在這驕傲什麼?”林北慕沒忍住又嗆了一句,成功收獲了對方的一個白眼。
蘭時剛想還嘴,林北慕猛地湊近了她,順手捂住了她的嘴。
少年的淩冽氣息靠近,呼吸環繞在她耳邊。
說不過就動手?
她愣住了,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要是在平時,林北慕制服她不是什麼難事,可如今受了傷,還沒大好,傷口因為她的動作撕裂開。
“有人來了,别動!”他湊近蘭時的耳邊小聲道。
有點癢,蘭時沒忍住哆嗦了一下,這才知道原因。
心裡腹诽起來,有人不能好好說?非要突然捂她的嘴,還以為他要恩将仇報。
因為準備趕路,他們的馬車停在小鎮外。而此時,有不少腳步聲靠近。
林北慕感受到了其中危險的氣息,所以才讓蘭時别說話。
“例行檢查,馬車上的人下來。”外面的聲音傳來,似乎笃定裡面有人。
林北慕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手不自覺放在了劍上。這些人是沖着他來的,他不能連累她們兩個姑娘。
就在他準備出聲下車時,被蘭時拉住的衣袖。
“各位官爺,我家小妹生了疫病,可否容我一人下去?”蘭時說着将袖中的面紗戴在了他的臉上,又拿棉被蓋上了他的身子。
感覺還有些不對勁,将他的頭發散下,不再是男子的發型。
這樣看上去,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
做完了這一切外面的人還沒有商量好,幾人聽到疫病都有些害怕,可這一輛馬車停在這也太可疑了。
蘭時挑眉,沖着林北慕笑,用唇語道:“看我多厲害,他們害怕了。”
林北慕确實沒想到,看上去呆呆傻傻的蘭時遇到正事的時候還真能想到好辦法。剛才要不是被她攔着,他這會兒已經下去和他們打起來了。
“那我下去了?”蘭時等了半天還沒等到回答,決定主動出擊。
外面一陣慌亂,可以聽出他們退後了不少。
一個男人似乎是捂住了口鼻,悶悶地聲音忙不疊地制止:“你别下來了,給我看看馬車裡的情況就行。”
疫病的嚴重程度不需要多說,當年在岑州有一場很大的疫病,連死亡人數都沒辦法算的清楚。
這邊因為環境問題,很多藥材都無法種植,也給治療加大了難度。
蘭時滿意地笑笑,示意林北慕稍微坐起來些,随後拉開車幔。
确實是在洞穴裡的那批人,連衣裳都是一樣的。似乎是怕極了,在她拉扯車幔時又猛地退了好幾步。
領頭人張望着裡面的情況,确實是兩個姑娘,另一個散着長發蒙着面,無力地靠在那。
既然裡面沒有要找的人,他趕緊擺了擺手,示意蘭時将車幔放下:“檢查完了,有疫病就不要到處走了,趕緊離開。”
“我們是來找大夫的,可都不願意替我小妹治療,若是官爺知道有哪裡可以治療,還望告知。”蘭時還沒解釋完,外面就沒了動靜。
蘭時心中腹诽,膽子這麼小還來當殺手,轉頭就看見林北慕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怎麼了?”
“沒,沒什麼……”林北慕輕咳一聲,臉頰泛起紅暈。
剛才蘭時靠近他的時候,姑娘身上的陣陣幽香免不了和他的氣息混在一處。他在江湖上一向灑脫,哪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竟被一個姑娘護着。
白榆晚回來時,他臉上的紅暈還沒褪,還以為是人高熱了,摸了摸額間發現正常。
“有哪不舒服嗎?”她又給他把了脈,發現脈象也正常,隻是有些虛弱,但也不至于這副模樣。
聽見這話馬車外面的蘭時也看了過來,他趕緊拿棉被捂住了腦袋,聲音悶悶的:“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