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謝邵已然離開,隻剩屋内似有若無的烏木香。
翌日。
白榆晚回到徽春堂,本在算賬的掌櫃立馬迎了上來:“姑娘。”
“整理所有林沖的消息,一會送至我房中。”
掌櫃應聲後便開始着手準備。
白榆晚交代完後便先一步回到屋内,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眉目如畫,頗有些美貌。
可也不如她娘親的萬分之一……
當年她若不是趁亂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放在一個已死的婢女身上,現在怕是都在被追殺。
這裡表面是名為徽春堂的醫館,背後名為聽風樓,不少人都會在這裡買賣消息。
樓中人都曾受過侯府恩惠。
她想找到侯府事件的真相,想替侯府平反,想替父母鳴冤。
可即使是籌謀多年,依舊沒有頭緒。
原本查到昭王五年前曾與侯府有過聯系,就在她想前往京都查探時,遇到了謝邵,進了寨子自然就耽擱下來。
現下林沖的事情算是給了線索,若是能朝其中繼續深挖,興許能有所收獲。
白榆晚垂眸,斂下了所有情緒,這才将一木盒中的人皮面具拿出來,緩緩貼于面部。
而此時另一邊的謝邵,在幾番波折之後終于與親信彙合。
“去查查徽春堂,我要知道這醫館的所有事情。”謝邵看向一旁的親信。
他總覺得這女子不簡單,能在那種情況下保持鎮定。
親信阮倉作了一揖,像是想起了什麼:“公子,暫時還沒有聽風樓的消息。”
“繼續查。”謝邵頓了頓,又道,“同謝府說我明日會回謝家。”
“是。”阮倉應聲後便離開了。
約莫兩個時辰,他帶回了消息。
“公子,徽春堂是位于洛州西街的醫館,在洛州頗有名氣,其中有一女醫廣為人知。時常義診,救濟窮苦百姓。”
謝邵沒說話,隻是倒了盞茶,一飲而盡:“走吧,去徽春堂。”
從此處到西街隻需要一刻鐘。
謝邵看着眼前的醫館,陳設算是别緻,進入之後一股藥香撲面而來。
“公子,您是抓藥還是看診?”見有人進來,門口一男孩趕忙迎上前詢問。
在他回答看診後,男孩便将他迎至右側的隔間内。
此時正有一女子背着身,熏蒸銀針後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布袋中。等準備好這一切,她才轉過身,但并未擡眸。
“手伸出來放在這。”白榆晚語氣平和。
見來人半天沒有動作,有些不悅地擡眸。
眸中的不悅化為驚詫,聲音不由多了幾分僵硬:“這位公子有何症狀?”
謝邵方才看這女子背影,以為是那蘇姑娘,轉了身才發現差距甚遠。
良久,才開口:“近日感覺有些乏力,身上總有寒意。”
白榆晚替他把過脈,自然知曉其狀況。但此時她換了一張人皮面具,不能透露身份。
據他所述,八成是寒毒發作。
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和打量,應是從小就被下了毒,若是普通人家,定然不會有這樣的事。
“公子,寒毒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治好的。”白榆晚挑眉,先将醜話說在前頭。
謝邵颔首:“無妨。”
白榆晚将藥方寫下遞給他,并叮囑定按時服用。
後者卻并未着急離開,打量着周遭,這裡都是靠隔間來分割區域的。除了白榆晚,還有其他大夫分别在各自的隔間中。
謝邵擡起頭來,聲音清冷:“我找蘇大夫,今日她沒過來?”
“蘇大夫?我們這沒有大夫姓蘇啊。”白榆晚裝作不知情,開始忽悠。
這謝邵果真是沖着她來的,好在她方才還換了人皮面具,現下沒有破綻。
“想來是我記錯了,打擾。”
謝邵望着面前的女子,眼睛有些相似,但長相确實差之千裡。
那女子自稱是徽春堂的大夫,如今在這卻尋不到人,隻能是那女子不願讓人知其身份。
不過這徽春堂也是有本事的,他這寒毒許多大夫都查不出,現下這女醫不僅能看出,還給了藥房。
“敢問大夫姓名?”謝邵凝眸,若能将其收至身邊,白利而無一害。
“白榆晚。”白榆晚不知這人打的什麼主意,無意多接觸,于是指向另一邊,“那邊取藥,公子慢走。”
将謝邵送走後,白榆晚回了屋内。本以為這男子欠了她一個條件,會躲着她點。
未曾想到會來徽春堂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