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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凡和小女朋友Vivian吵了架,學人買醉,奈何不知是酒量太差還是睡眠不足,還沒買幾杯就醉得昏頭昏腦,被秦徵給扛回來了。
秦徵那邊還有後半場,見明越下來接他長舒一口氣,把人交到他手裡,一溜煙跑了。
好在楚非凡喝多了也不鬧騰,就是嘴裡叽裡咕噜說一大串亂七八糟的東西。明越把楚非凡搬到他的卧室,見他并沒有要吐的意思,就擰毛巾給他擦了把臉,又在他床頭放好熱水,讓他自己醉着去了。
這一來一回也耗費了些時間,明越關上楚非凡的卧室門,厲仲膺正倚在樓梯口看他,明越反應過來方才就這麼當機立斷地丢下厲仲膺有些不好,“不好意思啊——”
厲仲膺搖搖頭,向他身後揚了揚下巴,“他什麼毛病?”
“喝醉酒了。”明越歎了口氣,又想起來什麼提醒厲仲膺,“他這是特殊情況,平常也不常喝酒,你别給楚總羅總他們告狀了。”
“他們家家事我才不管。”厲仲膺與明越并肩向樓下走,把明越的手機還給他,一邊問道:“你和柳亞飛還有交往?”
他似随口一問,但能從厲仲膺嘴裡主動出現柳亞飛的名字已然代表了這個問話并非出于他的随意。
明越“嗯”了一聲,将剛被還到手中的手機摁亮,屏幕上沒有未讀消息,再解鎖界面,柳亞飛的對話框裡赫然是柳亞飛半個多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他立刻反應過來,“你看了我手機?”
“你的兼職是柳亞飛幫你找的,兼職内容是和柳亞飛拍暧昧的圖片——”
“厲仲膺。”明越打斷他,“你看了我的手機。”
“他都給你發那種信息了,我不應該打開看其他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手機密碼的?”
“你的手機密碼很難猜嗎?”厲仲膺扯了扯嘴角,想說自己不過就是把明越有關的重要日期猜了幾次,甚至沒猜幾次,試到明心生日那天就成功了。但他還有一些理智,他沒有提明心。
即便沒有提起明心,但明越眼中的厲仲膺仍然呈現出一種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狀态——甚至反過頭來質問他。
明越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想怎麼樣?”
厲仲膺幾乎沒有猶豫:“把柳亞飛删掉,以後不要再和他聯系了。兼職辭掉,換工作也可以,不工作也可以,我給你錢。”
“我拒絕。”
厲仲膺面色發沉:“拒絕哪一個?”
“拒絕所有。”明越看着他,“我的工作挺好的,我和柳亞飛也挺好的。”
“挺好?”厲仲膺氣極反笑,“是挺好。所以你就是為了他要把錢還給我,好和我劃清界限再和他雙宿雙飛?”
明越皺了皺眉頭,“我和柳亞飛就是朋友。”
“你們倆都抽一支煙了,說是朋友?”厲仲膺冷笑,“你說聞不慣煙味,我去戒煙。他把抽過的煙遞在你嘴邊你都不嫌棄。明越,你連騙我都不用點心的嗎?”
那是上午剛拍過的樣片出來,留在拍攝場的柳亞飛要了原片就給他發了一段。明越解釋,“那是拍攝需要——”
“拍攝需要。需要你們抽一根煙,需要你們長久對視,需要你們在泳池裡擁抱,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去床上了?”厲仲膺笑容逐漸可怖,“明越,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安排你出國安排你讀書給你提供衣食住行,不是為了讓你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的。”
明越看着他:“那是為了什麼?”
“什麼為了什麼?”
“不為了讓我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那是為了最後我同意和你搞在一起嗎?”一種無力感倏地蔓延開來,他知道厲仲膺不會愛人,不會用正常的方式愛人,總是把他盯得很緊,又患得患失。他理解,也能接受。所以這件事最開始,他的生氣隻是單純來自于厲仲膺私自看他手機一件事。他認為厲仲膺需要認真和他道個歉,并且保證下次不犯。
但厲仲膺沒有。
他依舊理直氣壯,理不直氣也壯。他明越與厲仲膺身邊的其他人并無差别,都要做一個為他做錯一切去找理由自我接受的人。
明越臉色跟着冷下來,不帶任何情緒地看着厲仲膺,“我竟然認為你改變了,實際上,你不過是認定我會按照你設想的路線去走,認定我會到達你設置的目的地,所以才願意纡尊降貴地陪我走一走流程。一旦——”
“明越!”厲仲膺打斷他,黑眸凝聚着壓抑的怒氣,“收回你的話。”
“一旦你發現我偏離你的路線,遠離你的目的地,你就再演不下去,把你的本性暴露。”明越并沒有停下,繼續道:“是我想錯了。你三十年裡長成的性格,怎麼可能就因為我改變,你改變不了自己,我也改變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