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厲仲膺向前一步,“你想幹什麼?”
“你找願意陪你演戲的人去演這場戲吧,我不玩了。”明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卻被厲仲膺追過來抓住手腕。
“明越!你要幹什麼?!”
“我的話還說的不明白嗎?”明越沒有回頭,用力掙脫了厲仲膺纏握他的手,“我要走,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就因為一個柳亞飛?你就要和我鬧成這樣?”厲仲膺的聲音陡然提高,“你要是敢走——”
他自己停住了。
但為時已晚,明越回過頭來,甚至笑了笑,“你又要威脅我嗎?以前是明心,現在是柳亞飛?”
厲仲膺脫口而出:“我說過我當初根本沒有拿明心威脅你的意思!是你總是把我想得那麼不堪,你總是把我對你的好當成可以收回的威脅,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明越看着他,“你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嗎?你有哪裡值得我相信嗎?”
這句話說得其實過了一些。誠然厲仲膺不是個十全的好人,但在對他明越的事上總也不算是從頭壞到底的人。他從厲仲膺身上汲取過溫暖,自然也賦予了信任。
但他必須這麼說,他要讓厲仲膺憤怒,說出彼此都無可挽回的話,他們才能徹底結束。
厲仲膺果然暴怒,比明越見過的每一次憤怒都來得劇烈。
這份暴怒寂靜無聲,隻因他此刻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兩片毫無血色的嘴唇張開半晌發不出聲音。叫人疑心他下一秒又要暈倒過去。
明越靜靜地看着他。
這更令他憤怒。明越從來都不因他生出任何情緒波動,從來都不為他做任何退步,從來都站在幹岸上,冷眼看他困在情天恨海裡,隻作在看一個不好笑的笑話。
厲仲膺最後指向門口,“滾。”
明越轉身便走,門一推開,撞到一個人。
楚非凡有些尴尬地從門後走出來,“明哥……”
明越看了他一眼,也沒問他醒來了多久,又在門外偷聽了多久,徑直離開了。
楚非凡硬着頭皮走到門口,叫了一聲“厲總”,說是國内聯系不上他,最後想起來他應該是過來看明越,結果明越也聯系不上,最後竟然通過羅威把電話打到了他這裡。具體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
說完便一口氣溜了,又直奔明越的卧室,果然見他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楚非凡又觀察一會,見他是真把所有東西都在打包收拾了,吓得楚非凡剩下那點酒氣也揮發了,趕緊跑過來往他行李箱裡面一蹲,抱住明越的腿:“明哥!明哥!你可不能就這麼走啊!你走了我的作業咋辦考試咋辦啊!我這麼有錢出門被人搶劫了怎麼辦!你和厲總吵架歸吵架不能抛下我不管啊!”
明越被迫停下動作。
厲仲膺被他激怒,他自己也不好受。但總不能對着楚非凡發火。眼下楚非凡直接蹲在他行李箱裡,四肢還纏着他不讓動,明越隻好說,“你先讓開。”
“不讓!”楚非凡依舊抱着他的腿,“他讓你走你就走,我讓你留下你不留下,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小楚,别搗亂。”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這麼丢下我!”楚非凡越抱越緊,忽然動作一滞,慢騰騰地松開他,從行李箱裡爬出來,向明越身後擠了個笑臉,“厲總……您打完電話了?”
明越動作一頓,沒有轉身。
他們就這樣僵持良久,明越終于聽見厲仲膺低聲說了一句“我走了”。
腳步聲一輕一重地慢慢離開了。
明越站在燈下,一時怔愣。
楚非凡松了口氣,重新蹲下來把他行李箱裡面和邊上已經放好的東西都放回原處,最後幹脆把他的行李箱拖到自己屋裡去,“明哥,我畢業之前,你想都别想走。”
明越:……
他看了一眼臉漲得通紅的楚非凡,“國内出了什麼事?”
“啊?哦,”楚非凡反應過來,“好像是厲風行快不行了,喊厲總回去見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