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感覺自己的半邊小臉迅速發燙,舍不得挪開,一邊給自己揉後脖子。
漸漸的,韓景硯感覺胸口那團熱氣,在蕩漾,擴散,升溫,一簇一簇地噴射感,撩得人心火哔哔啵啵。
他看向距離最近的沙發,想将人扔下就走。挪了一步,懷中人又發出低咝,她額角青影浮出,似乎并非全然作戲。他壓了壓呼吸,索性将人打橫抱起,進了卧室,把人放在大床上。
利落,也足夠輕柔。
唐朵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那絲不耐煩,但當身體被溫柔安放,脫離那個寬大懷抱的氣息包圍時,她慌了。
“雷歐?”
要退離的韓景硯感覺到阻力,低頭看到黑色褲管上的小手,手指細嫩,用力之下指尖的粉變成白。
他不帶情緒地冷下聲,“不行。”
“什麼?”
“約會。”
——我想跟你繼續第一次那樣的約會。
不行麼?為什麼啊!明明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拒絕她?要是不願意,幹嘛來赴約?難道這其實是他高冷人設的即興表演?半推半就,忽冷忽熱,就跟第一次那晚一樣……悶騷!
“唐朵,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遊戲。”
來了來了,又開始了。
“今天我來,不是赴約。那次是意外,你我都喝多了,都是成年人,該對自己負責。”
唐朵看着男人一本正經的說辭,知道是演戲,還是代入了,開始緊張不安。
她急道,“我是對自己負責啊,所以我才約你來,我,我想……”到底被規訓了二十多年,内心再歐盆,到嘴上還是欠了火候,平常被人追求多了,她也不擅長追求男人,一卡殼,小臉更燙得厲害,耳朵都燒透了。
“不管你想什麼,與我無關。”
“有關!”她一着急,五指張開猛抓出,薄毛料滑利丢手,她又伸長手臂,探出身子。
韓景硯隻感覺大腿處一陣騷癢,帶起一股酥意直透椎骨,一幕幕夜色記憶被喚醒,那畫面在過去一周五天裡不時冒頭被壓下,此刻清晰得像剛烤出的蛋糕,散發着迷人的香甜氣息,讓人欲動。
他一把将那隻小手撕開,退步要走。
“哎?!唔……”不知是誰的動作過大,唐朵耳朵裡又傳來脖子“咯啦”一聲響,忙捂住脖子,痛苦地蜷起身子,發出“嘔吐”的壓抑聲。
韓景硯本來離開的腳步又被攥回,“唐朵,你要裝到幾時?”
“我,我沒,”唐朵壓着嘔感,臉色微白,“我頸椎不太好,這陣兒入春容易犯病。你等我緩緩,一會兒就好。”
韓景硯突然憶起唐朵的那份厚厚的個人資料裡,附帶去年年初的體檢報告,上面的确有關于頸椎複健治療,和近視眼定期複檢的病曆記錄。
靜默半晌,他才問,“很嚴重?”
唐朵發現柔弱可用,當即可憐巴巴歎息一聲,“嗯,上學時熬設計稿,沒保好暖。醫生老說,我這脖子像人家五十歲中老年人。”
韓景硯擰眉,覺得這說辭有點誇張,也确實是他們伏案工作人員去理療館時,常聽複健醫生說的話。他都當内行人吓唬外行人的行業術語,并不上心。
唐朵見男人退了回來,坐在床邊,大掌一把包住她的後頸,大拇指和食指很精準地摁住風池穴,輕輕揉按。
男人的大掌溫度高,力道比女生足,就像一道溫厚的熱墊子敷在後頸,溫度剛剛好,力道更是在她哼哼聲裡進行了自動調節,很快達到最佳頻率和力度,舒服得宛如通電的中頻磁帖一下子麻到尾椎骨。
唐朵克制不住發出舒服的呻吟聲,蜷起的身子直往前蹭蹭蹭,順勢抱住橫在眼前的大腿,臉帖在膝頭邊往上看。
男人還是一副高冷不近人情樣,但動作這麼溫柔呢!給她按完風池穴,還會壓百會。
“哦……”頭頂這一壓,仿佛瞬間被灌頂似的,從頭麻到腳,可舒服極了。
韓景硯眸色變了變,換揉太陽穴。
唐朵覺得,不愧是鴨王,這按摩手法絕逼是學過的。
這說明啥?
他就是悶騷人設,主打一個欲擒故縱、欲拒還迎的路線。
她懂了,她的獅子王需要慢慢撸,打點同情牌更容易上手。
唐朵開始講起自己漫長的頸椎病史,講完頸椎又講她被耽擱最佳治療時機的近視眼加遺傳散光的艱辛、坎坷治療史。
過了一刻多鐘,見人沒有再提一别兩寬的話題,趁機撒嬌道,“雷歐,其實我隻想你像現在這樣陪陪我就好,我跟前任交往三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也不是因為你是我的第一次,就是那種很想很想的沖動,我從來沒在别人身上感受過,第一次見你就有了。”
韓景硯本來想結束話題,一聽這話,臉色又冷了。
“你在提醒我,你的第一次換我的陪伴,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