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在實木地闆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溫翎赤腳站在新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手裡捧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茉莉花茶。這是她和俞瑾言共同租下的空間——二樓是她的攝影區，一樓是他的寫作間，中間由一道旋轉樓梯相連。

茶香氤氲中，身後傳來腳步聲。俞瑾言穿着居家棉麻襯衫走上樓梯，手裡拿着剛打印出來的文稿。

"《當代攝影中的真實性與商業性平衡》"，溫翎念出标題，嘴角不自覺上揚，"這不是我們上周讨論的話題嗎？"

俞瑾言将文稿放在工作台上，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肩膀："你當時的觀點很有啟發性。"他停頓了一下，"尤其是關于'商業合作不是妥協，而是另一種形式的創作自由'那部分。"

溫翎轉身，發現他今天沒戴眼鏡，晨光中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顯得格外柔和。桌上攤開着《歸巢》影展的紀念畫冊，翻到福利院孩子們踢足球的那一頁。陽光正好落在畫面中央那個咧嘴大笑的男孩臉上。

"李院長早上來電話，"溫翎的手指輕撫照片，"說小傑的畫被選入青少年藝術展了。"

俞瑾言拿起放在一旁的素描本——那是他們上周去福利院時，十歲的小傑送給他們的禮物。畫上是溫翎舉着相機的側影，和俞瑾言低頭寫字的模樣，誇張的透視讓兩人看起來肩并肩靠得很近。

"這孩子有天賦。"俞瑾言的聲音裡帶着罕見的溫度，"比你當年強多了。"

溫翎作勢要打他，卻被他順勢拉入懷中。茉莉茶的香氣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在晨光中彌漫開來。這一刻如此平凡，卻又如此珍貴。

樓下傳來門鈴聲。俞瑾言下樓去開門，溫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夢的大嗓門即使壓低了也很有辨識度。

"新婚禮物！雖然你們堅持不辦婚禮..."蘇夢的聲音随着腳步聲接近，"哇，這工作室太棒了！"

她出現在樓梯口，懷裡抱着一個巨大的禮物盒，身後跟着抱着另一個盒子的周揚。自從俞瑾言婉拒歐洲邀約後，周揚就接手了那個職位，這次是專程回國參加他們的私人聚會。

"這是我和周揚合送的。"蘇夢神秘地眨眨眼，"打開看看。"

溫翎拆開包裝，裡面是一台複古風格的拍立得相機，旁邊還有一盒特制相紙。俞瑾言的那份則是一支限量版鋼筆，筆身上刻着極細的紋路。

"相機可以即時記錄，"蘇夢興奮地解釋，"鋼筆的墨水是特制的，寫出來的字會随着時間變色..."

"就像你們的風格，"周揚補充道，"一個捕捉瞬間，一個書寫永恒。"

溫翎和俞瑾言相視一笑。過去半年，他們确實形成了這樣的工作模式——她負責《歸巢》項目的影像記錄，他撰寫相關評論文章。這種合作意外地默契，甚至被媒體稱為"藝術界的黃金組合"。

午後，朋友們陸續到來，小小的工作室充滿了歡聲笑語。溫翎的父親和俞母在陽台上讨論着新出版的散文集，程遠出人意料地帶着一瓶珍藏紅酒出現，連安娜也從歐洲發來視頻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