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X.4。xx日,口口口失火走水。
…
“你們還記得嗎?我是不是紫外線過敏來着?”庚西西如今不想玩心眼,有什麼就直接問了。
“誰說的,寝室長,你哪有紫外線過敏呀?”何嘉夢的兩隻手親昵地環起她脖子,冰冷冷的觸感像蛇吐着信子纏繞。
庚西西防着何嘉夢冷不丁給她一口,一心二用地說話,“哈哈,可我好像剛剛記起一事,我好像真過敏呢。”
“那下次不許了,這麼重要的事都能忘,怎麼能這麼粗心馬虎呢?”何嘉夢捧住她的臉頰,“吧唧”印上自己的唇紋,庚西西起了一片疙瘩,趁何嘉夢目光撇開,惡心地偷偷使勁搓臉。
“好。好。”讪笑着,推脫開何嘉夢。
今晚的時間流失似乎依舊特别快,略略幾句對話,熄燈的提示鈴便悠悠響起,庚西西急匆匆地完成洗漱,爬上床平靜仰躺。
嘭。燈管噗通熄滅。
黑暗中,眼皮護住一時不适的眼球,淡淡光暈的光斑映在黑幕,她默默調整下姿勢,為了讓自己躺得更加舒服些。
良久,眼眶有些濕潤,睜眼,腦袋抵着柔軟的枕頭側過臉,一滴晶瑩的豆淚緩緩滑出眼角,順着皮膚,滲入枕頭表面布料。
吸了吸鼻子,馬上忽覺不妥,佯裝感冒,捂嘴咳了咳。
庚西西擡起臉,這才發現今晚的寝室格外安靜。
王靜的床鋪空空蕩蕩,不知哪來的風吹動了遮光簾。
何嘉夢早上床了幾分鐘,便似入定般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而網瘾少女呂悅玥今日整晚好像都沒有碰她的遊戲。庚西西不太确定,自己沒怎麼關注她。
适應了一會黑漆漆環境的眼睛,漸漸能感受到從外面走廊照入的微光,庚西西床三面環繞的蚊帳遮光效果不大好,更别說天頂那面是完全的一層網紗。
還挺亮的,這世界,她暗暗想道。
翻了個身,左胸抵着硬邦邦的木床闆,摁住“撲通撲通”的心跳,心力交瘁地緩緩合上耷拉不起的眼皮。
右手腕抱過被子的一角,酸痛地架在枕頭邊角,很困,但是叛逆的大腦非得唱反調,細數每一處腦部精巧構造的清醒。
失眠。
好像是人類宇宙橫亘的黑洞,吞下物質、不斷坍縮,永久的茫茫,得不到解脫的幹脆一斷。
第七十二天、第七十三天…簡單粗暴的數字,講不出她被困在這裡的煎熬。
“嘿、嘿。”遠處耳邊,寂靜的寝室忽然響起一聲壓低音量的輕喚。
蚊帳被簌簌拽動,驚了她一跳,庚西西撐起身體坐在單薄扁硬的被單上,骨頭還是硌得慌,微擡起頭,仔細辨認聲音的方向。
聲音卻忽然消失了,環境恢複死寂。
心有餘悸地輕摁胸口。
“嘿嘿。”又響起,警惕緊繃的注意力令她猛然察覺到那聲音來自于床鋪天頂的透明網紗上。
漆黑裡僅憑天窗外的一束光,難以看清什麼,隻有一團意味不明的模模糊糊圓影。
被驚吓的同時也反應過來,猜到這圓影應是地縛靈。
“你幹什麼?”話有不悅。
“我……”似乎有些犯錯的心虛,它答得支支吾吾,她以為它會說類似見她失眠所以陪她解悶的話。
“我,就是想吓你啊哈哈哈哈。”
“……”庚西西沒搭理,毫無波瀾,像隻水豚似的拉過被子躺下,動作一氣呵成,如同她起身本就是為這一遭般。
“哎呀,你生氣了麼?人家就是想跟你玩嘛~”地縛靈巴巴地扯着蚊帳,泛紅的肉瘤随嬌嗔一晃一顫。
庚西西閉目,心說幸好此刻是黑夜,看不清容易反嘔的這幕。
才慶幸了幾秒,睜開靈明的眼睛,怔在平靜裡。
“泛紅的肉瘤随嬌嗔一晃一顫”,我看不清,腦海裡又是怎麼描繪出這幕畫面?
又是因為預知能力?還能預知僅幾秒時差的事?
“閉嘴。地縛靈。”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它灰溜溜地松開牙,不知道躲去了哪。
她的困倦被地縛靈這一打岔,散去了大半,這下都不算失眠了,幹脆别浪費時間,直接開始第七十三天得了,吐槽說。
煩躁地翻來覆去,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入睡。
庚西西睜着眼呆呆凝視一個含糊的白點,快把它盯得不像一個點了,眼皮漸漸沉重地合攏。
不知怎的,意識模糊前,腦海毫無鋪墊地冒出了倒在血泊中王靜的慘狀。
瞪大的死魚眼無光,血色充盈的潋滟仿佛在控訴兇手的無情。
……
她沒蓋被子,就着睡衣恍惚睡去。
“撞我幹什麼?”庚西西吃痛地揉着肩膀,蹙眉回頭看人。
剛才那個人直沖沖地瞄準她肩膀,就往上面撞。
“你是誰?”問了一會,那人恍若未聞,庚西西後知後覺感受到一點陰冷,試探着追問了一句。
依舊沒有任何回複。
庚西西“噌”地蹿了火,往前幾步想抓住不斷飄遠的人。
剛撸了袖子兩把,混混沌沌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些。
飄遠?
冷得從心打了個寒顫。看見自個身上輕飄飄的兩片單薄睡裙,發現四周環境源源不斷吹出氣體,一絲絲卷入她裸露的皮膚。
如霧中的冷氣,不知從何飄出了越來越多的“人”,身着白衣,幽幽的陰暗批,像阿飄,但撞人可疼了。
“你們是誰,你們都是誰?”庚西西大喊,有壯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