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老屁股酒吧裡人聲鼎沸,氣氛熱烈。東城衛正在台上激情演唱,台下的粉絲們熱情高漲,歡呼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
當我被夏美拽進人潮時,東城衛的演出正進行到高潮。刺眼的鐳射燈掃過人群,在我的眼前炸開一片光斑。
“十七,你看修好帥啊!!”夏美激動地抓着我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花癡地說道。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舞台中央,黑衣吉他手正在專注地彈着吉他。他有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鬓角,面部輪廓完美得無可挑剔。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魅力,每一個音符都仿佛在訴說着故事。
我不由得微微點頭,承認修的确很帥,舞台魅力十足。但自己的内心并沒有像夏美那樣激動,反而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也許是因為自己曾經也是玩搖滾的吉他手,對這種場景并不陌生。
“這一群小混混有什麼好看的。”夏宇的聲音從耳後傳來。他不知何時占到了我的身後,冰啤酒的霧氣打濕了我肩頭的布料,皺着眉頭退了一步。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夏宇平時雖然冷淡,但很少會直接表達這種負面情緒。自己忍不住反駁道:“他們也很有才華啊,而且舞台表現力很強。”
夏宇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才華?這種嘩衆取寵的東西也算才華?”他冷哼了一聲。
有些不悅:“你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就否定别人的努力。”我語氣中帶着一絲堅定。
夏宇聽到我的反駁,剛想回嘴,轉過頭卻發現我正安靜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眼底流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演唱會終于結束,人群開始散場。夏美突然湊到我的身邊,小聲說道:“十七,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東城衛,邀請他們去吃夜宵?我剛剛跟他們說他們都不理我。”
我有些為難,自己本不想參與這種事,正準備拒絕,卻被任晨文搶先一步打斷:“美美姐,東城衛那麼忙,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不過我倒是可以。”
“任晨文!!”夏美的封龍貼掀起一角,被趕來的夏天及時按住。連忙把夏美拉到修跟前:“修,a chord,你們好,我是夏天,葉思仁是我老爸。”他介紹道。
“我知道,聽死人團長提起過,隻不過剛才太忙所以忘了打招呼。”修微笑地說道。
“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小妹,夏美。”夏天又趁機拉了一把夏美。
“你好,我是老闆的女兒,夏美。”夏美嬌羞地伸出手。
“你好。”修禮貌地伸出手,夏美看着修伸過來的手,害羞地别過臉,随後……伸手握住了a chord的手。
夏美嬌羞地看着自己握住的竟然是a chord的手,急忙甩開:“誰要跟你握手啊!”她嘟囔着。
另一邊,夏美和任晨文還以為修他們要唱安可,紛紛開始興奮起來。沒想到上場的則是夏天,他的手上是他的老爸葉思仁送的禮物,也就是這家酒吧的老闆,衆人趁着高興讓夏天上台演奏一曲。
夏天猶豫再三,突然下定決心一樣走上舞台。不過……效果的确慘絕人寰。
幸虧死人團長及時打斷,讓大家各回各家以後,才停止了這場鬧劇。
正打算走出老屁股,夏天和夏宇要幫死人團長打掃老屁股,所以托我拿着吉他在原地等他們。我摸着吉他,自己不記得自己已經多久沒碰過吉他了,家裡人并不喜歡自己過多的接觸這些東西,所以我的吉他夢剛又苗頭,就被立馬掐滅。
“十七,你居然會彈吉他诶!”夏天被吉他彈奏的旋律吸引過來,有些激動地說道。
“會一點。”我輕描淡寫地回應道,立馬停了下來。
“你是夏天家的房客?怎麼還沒走?”身後傳來a chord的聲音,當然身後還跟着修。
“我在等夏天和夏宇一起回去。”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手裡還保持着調音的姿勢。
老屁股酒吧的燈光漸次熄滅,我坐在吧台邊的高腳凳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杯壁上凝結的水珠。
"你們兩個磨蹭什麼?"夏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背對着我們,一手插兜,一手拿着電話,眉頭緊鎖:"現在抛?你确定?但根據K線走勢..."
一聽到聲音的我條件反射般地回過頭,便看到了夏宇轉過去的背影,“你不走嗎?”我禮貌的詢問了一下夏天。
“啊,我和老哥先走吧。”夏天剛把吉他交給一旁的酒吧,連頭都來不及回。
聽到夏天這麼說我也沒有繼續詢問,等回頭再望向夏宇那邊時,他已經和我岔開了一段距離,我沒有猶豫的追了上去,而前面的人也感受到了後面的動靜,步伐也變得慢了起來。
我和夏宇肩并肩走在路上,像是默契般誰都沒有開口,這是第一次和夏宇單獨相處,氛圍說不出來的奇怪,昏黃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我的肚子卻在這時不争氣的餓起來,都是因為自己起的太晚了,晚飯都沒吃兩口直接被拉了過來,我默默的歎了口氣,暗自祈禱冰箱裡有剩下的食物…
一旁的夏宇用餘光瞥見我的小動作,也細心的注意到我應該是肚子餓了,也想起來我晚飯根本就沒吃幾口跟着一起過來。
"喂。"夏宇突然開口,眼睛仍盯着手機屏幕,"你看起來快餓死了。"
我詫異地擡頭,正對上他微微閃爍的目光。沒有想到夏宇居然會主動開口。
與去夏家的路截然相反,夏宇他竟然帶我來到一處燒烤攤,孜然和烤肉的香氣彌漫在空中,我的肚子也不争氣的叫了起來。
“坐吧。”索性夏宇沒說什麼,拉着我在一處攤子坐下。
他熟練地點了十幾串肉串,同時對着電話那頭快速說道:"不行,現在補倉風險太大,MACD指标顯示..."
我聽着他的分析,突然皺眉,下意識脫口而出:"等等,那個數據不對。"
夏宇的手指頓在屏幕上,緩緩擡頭:"什麼?"
"你剛才說的支撐位。"我指了指他的手機,"如果參考最近三個月的市場情緒指數,這個點位應該再下調0.8%。"
夏宇眯起眼睛:"我是專業的,你别瞎說。"
我抿了抿唇,直接報出一串精确到小數點後兩位的數據。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興奮的喊聲:"夏宇!剛剛更新的數據和你朋友說的一模一樣!"
夏宇迅速挂斷電話,鏡片後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喂,你怎麼懂這些?"
"我是台大經濟學的學生。"
夏宇的表情凝固了。
他猛地想起去年教授在課堂上提過的那個名字——"十七",那個在期中考試以0.5分的優勢搶走他獎學金的天才,卻在期末突然休學。
"是你..."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以0.5分的優勢搶走我獎學金的人。"
這個認知讓我的胃部微微發緊。我低頭盯着烤架上漸漸冷卻的肉串,油脂凝結成白色的斑點。那場考試...隻是碰巧罷了,自己從來不敢以"天才"自居,那些數字和圖表對我而言不過是逃避現實的工具——當現實太過痛苦時,金融市場的冰冷邏輯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港灣。
"所以,"夏宇的聲音像一把精确的手術刀劃破沉默,"那個讓教授念念不忘的'天才',就是你?"
我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玻璃杯上的水珠,他居然記得?我記得那天領獎學金時,台下那道灼人的視線——當時自己隻當是某個不服輸的同學,卻沒想到會是夏宇。
"我隻是運氣好。"我聽見自己說,聲音幹澀得不像話。
"運氣?"夏宇的嗤笑聲裡帶着金屬般的冷意,"0.5分的差距可不是運氣能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