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永昌點點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真有這本事。”
說完示意身旁婢女給了賈琈一個紙包:“裡面除了素冠荷鼎,還有不少珍稀花卉的種子,你都拿去試試。”
賈琈才不想淪為花匠,恭敬拒絕道:“那花許是機緣巧合,草民也隻将它種在花園裡便沒管了。”
“你敢騙我?”永昌嗤笑道,“你府裡的下人可不是這麼說的,一個金尊玉貴養着的侯府公子整日去花園裡,難不成隻去看光秃秃的土地?”
“草民不敢。”賈琈再次唾棄賈府漏得跟篩子一樣,當初就該種自己院子裡。
“我也不會讓你白幹。”永昌話鋒一轉,“我陪父皇處理政事時發現今年城内外凍死的平民少了許多,查探下發現榮國府大房底下的人在賣一種蜂窩煤的東西,耐燒且便宜,這可是一件大功德。”
“可惜朝内上下隻知黨争,這等利國利民的事卻沒人去查探。”頓了頓,語氣加重道,“我倒是可以給父皇奏上一本,你父親沒準能有個實職。”
賈琈不知道該震驚皇上對公主的寵愛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會關注蜂窩煤這種事,想了想覺得賈赦什麼都沒做就要享受邢夫人和王熙鳳的成果,且賈赦現在沒實權都這般混賬,有實權了還了得?
“這蜂窩煤原是我母親和二嫂子操持的,榮國府能力也有限,不能全面鋪開,惠及百姓。”賈琈委婉表達了一下,又給永昌戴個高帽子,“今有公主這般深明大義、愛國愛民的主子,是百姓之福,回去我便讓二嫂子親自去公主府獻上方子,讓更多人受益。”
永昌從小被父親溺寵,但同父異母的太子哥哥因性别和祖父的疼愛總是壓自己一頭,此時聽出賈琈的言外之意,自然高興給女子一些尊榮,且有了那蜂窩煤方子,既能做些實事,也能有些資本,便道:“既是這樣,我明日便下帖子請将軍夫人和王娘子賞花。”
說完端了茶:“退下吧。”
賈琈接過種子,行禮退下。
回府後思來想去讓人種在自己院子裡,等永昌公主事情辦下來了再考慮要不要給她好好種,然後去了邢夫人房裡。
邢夫人正準備去給賈母定省,見賈琈風塵仆仆地來,嗔道:“我的兒,你這是一大早又去哪裡胡鬧了。”
“娘,我有事單獨和你說。”
“什麼事?”邢夫人雖疑惑,還是擺手讓衆人出去。
賈琈喝了口水潤潤喉:“那蜂窩煤生意你沒做什麼仗勢欺人的事吧?”
邢夫人一愣:“我能做什麼仗勢欺人的事?都是鳳姐兒操辦的。”
賈琈對她熟練甩鍋的技能無語,道:“錢最後都到你這的,你不監管好?”
“你還怪上我了。”邢夫人聽了不服,“你當初說這生意能賺大錢,但每月也就最多一二百兩,現在天氣漸漸熱了,每月也就上百兩。”
“我的娘啊,一個月一二百兩還不夠你用?”賈琈更加無語,“你定價别太高,等客戶用熟了,覺得好用自然離不開了。”
邢夫人被說得有些心虛,閉口無言。
“隻要你不仗勢欺人做些違法亂紀的事就行。”賈琈歎了口氣,又朝外喊常跟着自己的丫鬟倚竹,“你親自去請鳳姐姐來,有急事。”
倚竹領命去了,不一時就聽到鳳姐的聲音:“我還說琈哥兒怕是忘了我呢,回來幾天了也不往我屋裡去坐。”
“姐姐是想冤枉我吧,是我送給侄女兒的禮物不喜歡?”
鳳姐見伺候的人都在門外,也讓自己的丫鬟守在門口,親自掀簾進來:“你說這個我才有說的呢,那輯裡絲這般名貴,府裡也就老太太有一匹,你就大咧咧讓人送過去。”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賈琈笑道,“姐姐怕什麼,老太太那我母親這都各有一匹,且我侄女什麼配不得。”
“你着急忙慌找我來什麼事?”鳳姐開心笑道,“我那可還有一堆事呢。”
賈琈鄭重道:“姐姐做那蜂窩煤生意時沒發生什麼欺辱百姓的事吧?”
“可是外頭有什麼流言?”鳳姐見他這模樣,有些被吓到,仔細想想自己看不太上這每月一二百兩的盈利,隻是婆婆壓着,隻得抽出時間來管,難道是下面人做了什麼?
“沒有就好。”賈琈道,“隻是這蜂窩煤被永昌公主看上了,她最恨那些仗勢欺人的,若是查出來,怕是要吃挂落。”
“那以後豈不是不能做這生意了?”邢夫人雖在兒子面前嫌棄錢少,但這算是自己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了。
“倒是可以做,隻是母親和姐姐要管束好下面的人,别被抓了把柄。”賈琈搖搖頭,“若是沒什麼問題,還會有好處呢。”
邢夫人和鳳姐順了順氣:“沒事便好。”
“明日公主應會下帖子請你們去賞花。”賈琈丢下一枚重磅炸彈,“鳳姐姐記得準備好蜂窩煤的方子。”
兩人吓了一跳:“你這孩子,這般大事怎麼不早說?”
說完邢夫人忙催着賈琈去換衣服,三人同去賈母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