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沈念。”

陳妄緊緊握住沈念的手腕，不顧她的掙紮，大力把她抱在懷裡安撫，他現在心也猶如一團亂麻，他和沈念分别掌握着不同的訊息，有默契的選擇了隐瞞。

可亂就亂在，如果一開始他們沒有彼此隐瞞，他又該怎麼選？

不畫，沈念終有一天會失去他。

畫了，他終有一天會失去沈念，或者沈念失去沈玉。

不管那個結果，都無疑是沉痛的。

這個問題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可如果他要存心瞞你，你能問出來什麼？”

陳妄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你認真想一想，你如果捅破了這件事，不僅解決不了問題，你們之間還會被其他負面的感情壓着，這個結果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想看到的。”

沈念呼吸起伏巨大，仍抑制不住手的顫抖：“那我難道就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親眼看着他去死嗎？”

“不是。”

“你和沈清和是一夥的對不對。”

沈念看着陳妄，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眼睛裡帶着沒有任何理智的怨恨：“你也覺得，沈清和的這個打算是最好的是嗎！”

“沈念！你就這麼看我？”

陳妄被沈念這個無端的指責氣的呼吸一滞，可看着懷裡的沈念，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深吸一口氣，穩下情緒，她哄到：“我知道你心裡生氣。

但現在不是計較誰對誰錯，更不是我們吵架的時候，事情未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現在回去，什麼都改變不了。”

沈念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對陳妄的口不擇言不對，她低着頭，想到從沈玉讓她學習管理公司時，她就意識到了不對。

沈玉看向她時，那種說不上情緒的眼神，沈念突然想明白呢，原來從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看向她的每一眼，都是在告别。

“我一定要保住我哥哥。”

“我明白。”

陳妄揉了揉沈念的頭發，說出了内心的疑慮：“但我總覺得老師執着于讓沈玉死，不像是表面恩怨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另有隐情。

這樣，我等一下跟許城調一下明天的課，明天一早我就去老師那裡，看能不能打探到什麼消息，你明天就正常上班，看看沈玉的反應。

如果已經到了最壞的一步，我們再商量，好嗎？”

“陳妄。”

沈念擡手，緊緊的環抱住陳妄，有些慶幸剛才他即使攔住了自己，沈念在他的安撫下一點一點冷靜下來。

所有的事情，隻要認真想，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

第二天一早，沈念早早的去了公司，卻隻在樓下看到了向之，他神色看不出一點異常，朝着沈念走過來：“怎麼不先上去？”

沈念狀态看起來不好，向之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昨天沒睡好？”

“我沒事。”

沈念有些迫不及待：“哥哥呢？”

“他身體不太舒服，這幾天我讓他在家休息。”

向之答的滴水不漏：“你如果擔心的話，中午可以回去看看。”

“因為昨天那個棘手的事嗎？”

“也不是，他之前也會這樣，莫名就不想上班。”

向之難得開了個玩笑：“不過他說，我們三個之間，隻有他能這樣。”

向之這個為了緩和氣氛的玩笑沈念沒有揭穿，一個上午，向之開會，處理文件，都沒有表現出來一點點異常，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沈念跟着向之一起回了家。

回去的時候，沈玉正悠哉悠哉的在客廳裡坐着，電視上放着看了一半的電影，他身上穿着家居服，能看出來氣色不太好。

“回來了？”

沈玉回頭，看到向之身邊的沈念之後，臉上的驚喜瞬間浮現：“小念。”

沈玉朝她走過來，臉上笑意溫柔：“快來給哥哥看看。”

“向之哥說你身體不舒服。”

沈念任由沈玉捧着臉，她笑盈盈的，在沒繃住前依賴的抱住了沈玉，把臉埋在他懷裡：“哥哥怎麼不告訴我。”

“沒有身體不舒服，就是現在公司有小念在了，我就可以偶爾偷懶了而已。

你們可不許學！”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向之今天上午還誇你呢，說今天小念開會的時候很認真。”

沈念眼眶有些酸：“可你的氣色真的有點不太好。”

“應該是昨天沒有休息好。”

沈念嗯了聲，離開他的懷抱，伸出手：“哥哥，你把你的真身給我一下。”

“要我的真身幹什麼？”

沈念深吸了口氣，臉上帶着笑，也沒露出什麼破綻：“當然是幫你檢查一下封印啊。”

沈玉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将真身遞給她。

心裡有些慶幸，還好昨天帶回來了，不然肯定就瞞不住了。

沈念看到沈玉真身完好無損的時候，松了一口氣，昨天吊了一天的心總算落回了原地，可能真的是她想的太多。

沈念盯着玉筆，又将視線平移到沈玉臉上，她輕喚了聲：“哥哥。”

沈玉看她，沈念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一雙眼睛明亮，眼底卻蘊含着極其複雜的情緒：“你好久沒有問過我，這個世界上，誰對我最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