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晚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

他一直努力想更體貼，更善解人意，想不給壓力地讓宋成希接受他的愛意。

但宋成希卻好像依然沒學會依賴他，依舊習慣于自己面對一切。

宋成希有意隐藏，江天晚隻能配合他裝沒發現，于是換了個話題問：“宋老師的春節怎麼過？”

“沒什麼特别的安排，就練練舞，看看春晚，再吃點好的。你呢？”

宋成希松了口氣。

他知道江天晚最近要操心的事挺多，侵權案、EJ展、獵手的新春活動、年底拜訪投資人，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江天晚因為他的事再耗費精力。

“我大概要去一趟槟城，宋老師要不要一起？”

江天晚知道宋成希和家裡鬧得很僵，猜到他春節會一個人過。

但那可是一年裡最重團圓的節日，一個人實在太寂寞了。

“但我還得練功。”

宋成希第一反應是拒絕，一面是因為他還需要更多的練習去達到100分，另外也是因為突然要他“上門”，有點太快了。

“不要緊，槟城老宅有姐姐當時練舞用的練功房。我們年二九晚上出發，年初二就回青城，不會耽誤很多天。”

“我們家人口比較多，很多親戚過年都會帶朋友回家，宋老師不必有壓力，不是在逼你見家長的意思……”

“還有就是，邀請你一起回去也是小晴和姐姐的意思。”

江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顯得特别無情。

宋成希答應了，轉頭就開始想，是不是應該抽時間去買幾套新衣服，那些穿了不知多少年的舊冬裝實在有點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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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希下午還有指導任務，吃罷午飯便直奔采錄室。

在他和蔣齊敏兩個“完美主義者”的死磕之下，蘇辰的芭蕾片段制作得格外順利。

這大概算是這個寒冷冬天裡難得的好消息了。

宋成希的動作錄制上周已經完成了，今天下午是蔣齊敏要他去看一看完成3D動畫綁定後的預覽短片。

宋成希看見過綁定動作數據後的粗糙模型，也見過蘇辰的初版建模，但二者結合起來的效果還是頭一次看。

真親眼見3D版的蘇辰在電腦屏幕上舞動出自己的動作時，那種神奇又滿足的感覺，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

無怪乎蔣齊敏要說宋成希是唯一的“真人版”蘇辰，因為真的太像了。

像到有那麼一瞬間，宋成希都要忘記自己是在看預覽短片了，這簡直就是在看他平時練習時錄制的複盤視頻。

看着看着，宋成希又為自己心中的荒唐猜測找到了一項證據。

世上怎麼能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五官、臉型、身材幾乎都一模一樣，都自小就跳芭蕾，人生經曆也如此相似。

也許天晴姐那天告訴他的小秘密，并不是她記憶不清醒時的妄言。

也許根本就不存在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也許根本就隻有宋成希一個人。

可宋成希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江天晚怎麼會那麼早就認識了他，還對他心生情愫，他們的學生生涯明明沒有任何交集。

至少，在宋成希的記憶裡是這樣。

蔣齊敏的問題打斷了宋成希的猜想。

“怎麼樣？是不是比我最早給你看的半身不遂的那段好太多了？我發給你，這幾天你再看看有沒有要改進的地兒。”

宋成希點頭，轉而想到什麼。

“這應該要保密吧？你直接發給我不太好。”

“也是，宋老師比我心細。”蔣齊敏摸着下巴想了會兒，看着宋成希露出玩味的表情。

“我發到老江那兒，你直接從他電腦上看，這不就得了~”

宋成希知道這是在揶揄他和江天晚的關系，但一時還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憋屈着答應了。

從蔣齊敏那兒告辭後，宋成希沒直接去練功，而是往江天晚的辦公室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看一次動畫預覽。

江天晚說自己這會兒沒在辦公室，工作電腦也被他帶走了。

宋成希正為難，又收到了新消息，江天晚說用他的平闆也可以看，而後立刻發來了鎖屏密碼。

宋成希看着那串顯然是自己生日的數字，不覺臉熱。

不希希：江總是為了秀密碼才讓我用平闆的吧？[狗頭]

JTW：[貓貓偷看]

JTW：[貓貓搖頭]

宋成希看着兩個軟萌的表情包，哭笑不得。

又用這套可可愛愛的表情，江大總裁，您又不在乎您那“高冷冰山霸總”人設了嗎？

宋成希熟練地刷卡進了總裁休息室，找到平闆，撲在大床上。

動畫版的蘇辰跳的這段芭蕾真的太美了。

蘇辰的建模本身已經足夠美了，加之這段舞蹈是經過反複錄制後挑選了每個動作的最優數據組合而成的。

所以這是一段幾乎沒有瑕疵的“完美作品”。

如果現實裡也能跳出這麼完美的作品就好了。

宋成希邊無奈想着，邊輸入密碼。

而後被不經意閃現眼前的解鎖後的畫面給震住了。

是那場舞台意外的現場視頻。

江天晚為什麼會有這段視頻？他又為什麼在看這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