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碎片之後會變成新的薩菲羅斯(?)
環顧了一下這個狹小的神羅士兵休息室。
這裡簡陋得很,隻有幾張硬闆床和掉了漆的鐵皮櫃子,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汗味和劣質消毒水的混合氣味。
于是我認命的把他背了起來。
熟悉的姿勢。
那還剩一半的蛋糕,和有些扁扁的陸行鳥飲料就這樣遺憾的留在了桌子上。
去找克勞德的同伴吧。
他們不會就這樣讓這隻精神不穩定的陸行鳥混入神羅閱兵儀式吧?
至少我覺得紮克斯不會。
我背着昏迷不醒的克勞德,剛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休息室鐵門,刺耳的警報聲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貓般尖嘯起來。
船艙内原本昏黃的應急燈瞬間變成了急促閃爍的猩紅色,将狹窄的走廊映照得一片鬼魅。
“搞什麼啊。”
我不爽地啧了一聲,調整了一下背上金發陸行鳥的姿勢。
頭頂那團充當帽子的“薩菲羅斯三号”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好似一塊普通的黑色史萊姆。隻是那微微的冰涼感和時不時蠕動一下的觸感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總裁遇襲——一級警報,到達目的地前船艙封鎖。全體士兵到甲闆集合!”
船艙内的廣播系統傳來一個男人驚慌失措、幾乎破了音的吼叫,背景音還夾雜着其他人的尖叫和物品倒塌的巨響。
緊接着,走廊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和各種驚呼。
“天啊!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年輕士兵的聲音帶着哭腔。
“是海盜嗎?”
另一個稍微年長些的聲音怒吼道:“别傻了!廣播沒聽見嗎?總裁遇襲了!快!去武器庫!”
“可是,長官,我看到,我看到了銀發!”先前那個年輕士兵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還有,那把長刀,是,是薩菲羅斯!他回來了!”
“胡說八道!”年長士兵呵斥道,“薩菲羅斯早就死了!那是英雄的象征!怎麼可能攻擊總裁!”
“可,可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銀色的頭發!他,他像個幽靈一樣!”
“别管那麼多了!執行命令!所有人去甲闆!保護總裁!”
幾個神羅士兵從我旁邊的拐角處跌跌撞撞地跑過,他們臉上的表情混合着恐懼和難以置信,甚至沒人注意到背着一個昏迷同伴、打扮怪異的我。
“真是的,神羅的士兵心理素質越來越差了。”
我搖了搖頭,颠了颠背上的克勞德。
“還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人能打。”
克勞德在我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腦袋無意識地蹭了蹭我的後頸,金色的發絲有些紮人。
“喂,陸行鳥,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我拍了拍他的屁股,男人無意識的又往我身上又蹭了蹭。
“再亂動就把你丢在這裡喂魚。”
刺耳的警報聲還在持續,紅色的光芒将船艙内部映照得如同番茄怪人襲擊神羅。
更多的士兵從各個艙室裡湧了出來,他們有的還衣衫不整,有的甚至沒拿武器,臉上都帶着驚恐和茫然。
“船艙封鎖是什麼意思?我們出不去了嗎?”
“别擋路!讓我過去!我要去看看我弟弟!”
“聽說總裁的辦公室被炸了!血流得到處都是!”
“安靜!保持秩序!特種兵小隊已經趕過去了!我們隻需要守住各自的崗位!”
一個軍官模樣的男人試圖控制場面,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更大的混亂之中。
我背着克勞德,逆着人流,憑借着對這艘船(摸魚時)的熟悉記憶,朝着通往上層甲闆的樓梯摸去。
沿途經過幾個艙室,有的門被暴力破壞,裡面一片狼藉;有的則緊緊關閉,裡面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煙味和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混雜着人們的汗味和恐懼的氣息。
“聽着!薩菲羅斯,那個傳說中的英雄,他沒有死!他回來了!是他攻擊了總裁!”
一個神羅通訊兵抱着他的通訊器,對着話筒聲嘶力竭地喊着,但很快他的聲音就被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所打斷。
船體猛地晃動了一下,我腳下一個趔趄,背上的克勞德也跟着晃了晃,差點滑下去。
“前面!前面發生爆炸了!醫療兵!快需要醫療兵!”
“是魔法攻擊!小心!有敵人在船上!”
看來薩菲羅斯的“處理”過程,比我想象的還要激烈一些。
這家夥,無論變成什麼形态,惹事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好不容易擠到通往上層甲闆的樓梯口,這裡已經被更多慌亂的士兵和船員堵得水洩不通。
“讓開!讓開!我們是醫療隊的!傷員在哪裡?”
“别推!别擠!一個一個來!”
“上面還在打!太可怕了!我看到黑色的火焰了!”
“喂,讓一讓,我這裡有個傷員,急需治療。”
我提高聲音,試圖引起前面人的注意。
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醫療兵聞聲回頭,看到我背上的克勞德,又看了看我這一身詭異的打扮,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你是哪個部門的?他怎麼了?”
醫療兵厲聲問道。
“我是他姐,他低血糖暈過去了,需要安靜的地方休息。”
我面不改色地胡扯。
“低血糖?”
醫療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現在這種時候,還有人低血糖?”
“是啊,他體質比較特殊,”我一臉“你奈我何”的表情,“所以,能讓我們過去嗎?或者,你們這裡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比如船長室什麼的?”
醫療兵被我這理直氣壯的态度噎了一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上面甲闆的醫務室已經滿了!自己想辦法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别在這裡添亂!”
他說完,又急匆匆地去處理其他真正的傷員了。
啧,有些麻煩了。
現在要把這隻陸行鳥送回他的夥伴旁邊,還要想着等下怎麼溜去西大陸。
【“紮克斯在後艙。”】
熟悉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是頭頂那團充當臨時帽子的“薩菲羅斯三号”。
他終于連上線了。
“這個動靜是你搞的鬼?”
薩菲羅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
【“神羅對母親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好的,知道你是傑諾瓦大孝子了。
“後艙是吧?”
我揚了揚眉,戳了戳頭頂那冰涼柔軟的一團。
“具體點,鼻涕泡,後艙那麼大,我上哪兒找去?”
頭頂的薩菲羅斯輕微蠕動了一下,幾根極細的黑色觸須從邊緣探出,拍了拍我的額頭。
【“三号貨運升降梯附近,下層船員休息區。他似乎正在嘗試聯系其他人,但通訊受到了強烈幹擾。”】
薩菲羅斯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帶着他慣有的精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行吧,算你還有點用。”
我撇撇嘴,不再理會他無聲的抗議,開始在混亂的船艙中穿行。
偶爾有幾個士兵注意到我這個背着人、打扮怪異的家夥,但他們隻是匆匆瞥一眼,就被更大的混亂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空盤問。
頭頂的“薩菲羅斯三号”又蠕動了一下。
【“左前方,第二個岔路口左轉,沿着維修通道走。那裡人少,可以避開大部分巡邏隊。”】
“收到。”
依照他的指示,我拐進一條狹窄的維修通道。
這裡的光線更加昏暗,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機油味和鐵鏽味。
果然,這裡幾乎沒有人,隻有管道偶爾發出的滴水聲和遠處傳來的模糊爆炸聲。
克勞德在我背上似乎動了動,發出幾聲無意識的呓語。
“老實點,金毛陸行鳥。”我颠了颠他,“馬上就能把你丢給我的黑毛小弟了。”
穿過長長的維修通道,前方出現了一扇标着“船員休息區 C”的鐵門。
頭頂的“薩菲羅斯三号”再次傳來訊息:
【“紮克斯就在這扇門後大約二十米遠的通訊室。他身邊沒有其他人。”】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鐵門。
通訊室裡亂七八糟,各種線路和設備散落一地,隻有一台老舊的通訊終端還在頑強地閃爍着微弱的信号燈。
紮克斯也是一身小兵的僞裝,他背對着門口,正拿着話筒使勁敲打着終端的控制面闆,嘴裡還在不停地呼叫。
“愛麗絲?蒂法?你們能聽到嗎?克勞德又失蹤了!我沒抓住他……”
“……”
“我說,紮克斯——”
我靠在門框上,擺了個自認為比較帥的姿勢,慢悠悠地開口。
“你是在找這個嗎?”
紮克斯的身體猛地一僵,他難以置信地緩緩轉過身。
當他看到我,以及我背上昏迷不醒的克勞德時,那雙總是閃爍着陽光般神采的眼眸瞬間睜大了。
寫滿了震驚、擔憂,還有一絲……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前…前輩?!”
紮克斯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個調,他手裡的通訊話筒“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還有克勞德!他,他怎麼了?!你們遇到什麼事了?!”
我把克勞德放下,紮克斯立馬走過來,确認他的情況。
“前輩,克勞德他是……”
我揮了揮手。
“克勞德被神羅的蛋糕追殺,在逃難的路上又被陸行鳥攻擊——總而言之,他現在沒事。”
“……”
紮克斯露出了一種要笑不笑的表情,确認了克勞德隻是單純昏迷過去後,猛的擡頭,望着我。
“前輩——”
“别來找我了。”
我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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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艙。
薩菲羅斯恢複了人形,在前方操作着船體的各種儀表,我靠在後座上,望着無垠的海面。
海風從特意留出的一條縫隙中灌進來,帶着鹹濕而清新的味道,吹散了船艙内殘留的鐵鏽和硝煙氣味,也吹起了我額前的幾縷銀發。
“你好像很在意他。”
薩菲羅斯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椅子裡。
“在意誰啊?”
我在想等下去了金蝶怎麼好好玩呢。
一時之間,薩菲羅斯好像低笑了一聲,然後,莫名其妙的結束話題。
“不,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