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時家的管家,隻負責傳達時家主人的意思。”
管家笑眯眯地說完,轉身帶着傭人們走了。
溫程氣得不輕,但又沒辦法,隻能趕緊拿出手機查南郊的療養院都在哪兒。
瘦大媽也憤憤不平:“不是,這就走了?大老遠過來一趟,人都沒見着就讓我們走?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啊!”
“行了,别計較這個了,人家不是說了得6點之前找到人嗎?”胖大媽歎了口氣看向溫程,“南郊那邊兒是富人區,我們去都沒去過,就看你了,你能找得到嗎?”
“我也沒去過。”溫程看着手機上查到的信息,氣得想砸門,南郊一共三家療養院,哪兒來的四家?
溫程氣得狂按門鈴,管家的聲音剛傳來,溫程就吼道:“南郊一共三家,哪兒來的四家?!他是不是在網上查不到的那家?請您說清楚,那家我怎麼查?”
管家笑眯眯地說:“很抱歉,先生,我也并不清楚。”
說完,管家挂掉了門鈴。
溫程狠狠一腳踹在了院門上。瘦大媽緊跟着啐了一口。
“來不及了,咱們先打車往南郊走吧,路上再查。”溫程說着,抱着時生趕緊和大媽們往别墅區外面跑。
“可是你怎麼查啊?”胖大媽焦急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我再想想辦法。”溫程緊鎖着眉頭。
坐上車以後,溫程給南郊的三家療養院都打了電話,問有沒有第四家的存在,但三家都說沒有。
溫程又給南郊政府打了個電話,對方說不管這個事。
溫程焦急地思來想去,隻能又向鄭鈞求助。
手機震動時,鄭鈞正在開會,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和秘書說了一聲後,推開門走出了會議室。
“上班時間就這麼想我,需要我曠了會下樓陪你嗎?”鄭鈞戲谑地說。
“别鬧了,幫我個忙,幫我查一下南郊第四家療養院在哪兒。”溫程焦急的聲音傳來。
鄭鈞不爽地啧了一聲:“有事的時候才主動找我?”
“這幾年我不一直是這樣嗎,你還沒習慣?”溫程理直氣壯。
“就三家,哪兒來的四家?”鄭鈞沒好氣地說。
“一定還有一家,可是我查不到。”
“你查療養院做什麼?”
這是和時生有關,溫程怕說出來以後鄭鈞不願幫忙,隻能先含糊過去:“事情緊急,你先幫我查一下,我晚點再告訴你詳情。”
“你不先告訴我,我查不到。”
“拜托,你家老宅不是在南郊嗎,你應該能從家裡打聽到一些消息吧?”
“那你應該能給一些報酬吧?”
“你要什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鄭鈞勾唇輕笑。
溫程無語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給。”
“沒勁。”
鄭鈞說完挂掉了電話,溫程知道鄭鈞這是同意幫忙了。
挂掉電話後,鄭鈞往老宅打了個電話,沒人接聽,于是換了個号碼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後,對面傳來清柔的一聲“喂”,鄭鈞頓時感覺耳蝸像是被輕輕撓了一下,又麻又癢,下意識把手機拿得遠了些。
鄭鈞沒多廢話,直接問道:“南郊有幾家療養院?”
那邊頓了一下,回答說:“四家,怎麼了?”
“第四家在哪兒?為什麼查不到?”鄭鈞皺了皺眉,除了溫程,他不喜歡被人提問。
“在我家。”對面的聲音輕緩而平靜。
鄭鈞有些意外:“你家在哪兒?”
“就在你家後面。”
“我……”鄭鈞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耐煩,“你開什麼玩笑?我家後面是白家老宅。”
那邊沒忍住輕笑一聲,連笑聲都很清柔:“鄭先生,我姓白,你忘了嗎?”
“你……”鄭鈞人生中第一次糗得說不出話。
“鄭先生很特别,約過我兩次咨詢,放過我一次鴿子,對我的行程了如指掌,卻一直不記得我姓白?”
鄭鈞不爽地啧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值得我在意?”
“鄭先生下午的咨詢還會爽約嗎?”
“該死!”鄭鈞氣得牙癢癢,擡手挂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輕笑了一聲,繼續忙自己的事。
鄭鈞把白家老宅的地址用短信給溫程發了過去,然後回了會議室開會。
散會後,鄭鈞下樓找溫程,卻被告知溫程今天請假沒來公司,鄭鈞的臉色一下子冷了,樓下員工頓時大氣不敢出。
鄭鈞走後,陳笑和趙撻趕緊給溫程發郵件提醒。
“你在哪兒?為什麼沒來公司?”鄭鈞語氣不善地打電話問溫程。
溫程收到地址後就讓司機照着地址開了過去,這會兒剛下車,正着急往白家老宅的方向走。
“有點事,忙完再跟你說。”溫程頭疼地含糊其辭。
“因為那孩子?你還沒把他送走?!”鄭鈞十分生氣。
“我……正在送。”溫程按響了白家老宅的門鈴。
“你不會忘了我前天說的話了吧?我隻忍你到天黑之前。”
鄭鈞說完挂斷了電話。
溫程歎了口氣。
“怎麼了?”胖大媽問。
“啊,沒什麼,”溫程無奈地笑笑:“一個朋友,對我比較擔心。”
“這朋友不錯啊。”胖大媽說。
“是啊。”溫程笑着點頭。
沒過多久,一位面容嚴肅但舉止和煦的女管家走了出來,打開院門,對他們笑了笑說:“各位辛苦,時家老爺等候多時了,請進。”
“這管家态度才好,瞅瞅,這才叫名門望族,哪兒像時家那管家,沒禮貌、沒氣度!”瘦大媽哼了一聲率先走進去了。
溫程跟了上去,胖大媽緊随其後。
說實話,管家的話讓溫程感到訝異,他總覺得,如果張萬丞不是早有準備不要孩子,就是想要孩子但有什麼隐情不能光明正大地要,所以才這麼費事地折騰人。
管家領着溫程四人走進了主宅旁邊的偏宅,那裡就是所謂的南郊第四家療養院,也不做廣告,真夠神秘的。
偏宅内外都和豪門自家别墅的布置沒什麼不同,唯一有區别的是裡面隻住着白家以外的人,即靠關系且支付極高價格住進來的需要療養的患者,其中就包括時家的老爺張萬丞。
在張萬丞的病房外,張萬丞的律師叫住了溫程。
“溫先生?”年輕的律師笑着問。
“您是哪位?”溫程問。
“您不認識我很正常,我是張老先生的律師。”律師露出高人一等意味的笑容。
“是管家剛才通知您的,還是您查過我?”溫程皺了皺眉。
“都有。我奉命查過與張倫哲少爺有過直接或間接接觸的所有人。”律師有些心高氣傲。
“時家既然這麼關心二兒子,為什麼不接受二兒子的妻子和孩子?”溫程不解。
“我想溫先生誤會了,時家不關心兒子,隻關心兒子做的事。”律師笑着說。
“時家人怎麼都喜歡笑着說一些欠揍的話?”瘦大媽十分忍不了假惺惺裝模作樣的人。
胖大媽拉了拉瘦大媽,示意瘦大媽别沖動。
“你的意思是,張萬丞和時霄雲不認可張倫哲,所以也就不認可連薔和時生?”溫程問。
“容我糾正,時家不認可連薔小姐的事與張倫哲少爺無關,隻與連薔小姐自己有關。時家不認可張倫哲少爺,不認可連薔小姐,所以不認可這個孩子。”律師說。
“張倫哲和連薔是合法夫妻,按你們時家的稱呼習慣,你該叫她一聲少奶奶,而不是連薔小姐。”溫程不悅。
“時家不允許我這麼做,溫先生。就算是合法夫妻,連薔小姐也不能進時家的門。”
“你們這種有錢人有點臭錢就自恃孤高了,你們時家是暴發戶吧?”瘦大媽氣笑了。
“是啊,真是可笑了,你以為連薔稀罕進時家?她稀罕的隻有張倫哲而已。張倫哲婚後全靠連薔養着,連薔一個人既養男人又養孩子,要進也該是張倫哲進連薔家,時家有什麼資格說她?不過連薔家不認張倫哲,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時家的張倫哲不配給連薔當丈夫。”溫程笑着沖律師說。
律師有點笑不出來了。
“你叫我是要說什麼?”溫程收起了笑。
“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張老爺和時夫人有義務撫養孫子,前提是他們有撫養能力。”律師有些沒好氣地說。
“他們怎麼沒撫養能力?”溫程十分不滿,“他們比福利院可要有能力得多。”
“您指的是經濟能力,這他們當然有,但他們沒有監護能力。”律師又露出了得逞的笑。
“什麼意思?”溫程皺眉。
“他們身患重病,已經自顧不暇了。”律師微笑。
溫程愣了一下,感覺事情要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僅憑這一點,你們告上法院也沒用,時家其他人沒有撫養義務,而有撫養義務的人沒有扶養能力,這就是時家的現狀,也是時家的回答。”律師挑釁地笑看溫程,“時家完全可以拒絕撫養這個孩子。”
溫程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深吸一口氣,準備和張萬丞本人談談:“不是說等候多時的是時家老爺張萬丞嗎?我們要見他本人。”
“當然,不過你們隻有5分鐘探視時間。”律師笑着敲敲身後的門,随後拉開門,側身讓溫程和大媽們進去,然後自己跟進來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