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能是因為愛才,才不讓這二人成婚。
果然,姜沅聞言苦惱道:“等我說服了皇叔,一定嫁給沉吟哥哥。”
魏洮年紀不小了,不僅沒成婚,聖上也反對姜沅嫁給他……
烏蔓彎起眉眼,握着姜沅的手,十分真切道:“蔓娘先謝謝郡主。”
拜别姜沅,忽略一旁戚敏學熾熱的眼神,烏蔓扶着思兒往魏府走。
思兒小聲問:“戚公子最有錢,也最沒規矩,姑娘不考慮他嗎?”
烏蔓哼笑了一聲:“我也不是什麼人都要考慮的。”
那樣的卑俗之人,她還嫌髒呢。
“那姑娘現在是隻考慮魏大人了?”
烏蔓沒回話,一步步朝前走。
快到魏府時,便能瞧見門口一直候着的背影。
魏恒?留着做他的貴妾嗎?
烏蔓不稀罕。
感謝郡主姜沅,讓她找到了新方向。
她走到魏洮面前,向他行禮拜别。
手腕從衣袖露出時,戚敏學按出的紅印刺目。
魏洮瞧見了,許久沒有移開視線,輕聲道:“戚敏學放/浪慣了,往後别同他共處一室。”
“蔓娘身份低賤,又能尋求誰的庇佑呢。”烏蔓擡起朦胧的一雙眼,直勾勾盯着魏洮,“魏大人嗎?”
魏大人。
她口中所說的,是哪個魏大人?
魏洮沉默不語,隻是意味不明道:“蟄光就快下值了。”
“魏恒都不願娶我,隻想讓我為妾。連地位都給不了的人,會永遠庇護我嗎?”
烏蔓湊近,聲音缥缈:“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魏大人難道信?”
她靠得極近,魏洮隻需稍稍垂眸,便能瞧見她剔透白淨的臉頰。
魏大人,原來喊的是他。
魏洮不合時宜心想着。
他沒動,仍舊站在原地,任由烏蔓貼過來。
隻低聲問了一句:“那你信我?”
烏蔓笑了笑。
“我來魏家後,大人一定早就将我的身份查了個遍,您聰明,所以我不隐瞞,蔓娘來京城隻為求财。”
她稍稍歪頭,看着魏洮,眼眸裡是溢滿野心與渴求的盛光,襯得她昳麗面容一股邪氣。
“大人既然一直未能成婚,那我這種人,其實才是最好把控的,不是嗎?”
聽到這段話,魏洮眼中終于有了幾分認真,他擰眉看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聖人拒絕為郡主賜婚予你,也一直未曾重用過你。”
烏蔓說話直截了當,“說明魏家背後一定出了什麼問題,惹了聖人忌憚,他不允許你仕途順遂,也不允許你利用婚事勾結權貴。”
“魏家若是想明哲保身,最好的法子就是名滿京城的魏大公子你,娶一個平民之身。”
烏蔓在他面前輕飄飄地轉了個圈,靈動又曼麗:“我不在乎背後風險,隻為錢财,也足夠機靈,能幫你省不少心。”
她揚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如何?選我吧。我們搭檔合作,互利共赢。”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魏洮不被重用,衆人隻道他命好,得了個輕快又富貴的閑差。
母親總是催促他,讓他從衆多追求中選個高門貴女,好攀着嶽丈家平步青雲。
沒有人看出魏府背後的問題,魏洮一個人背地裡查了很久。
卻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的,卻是自家弟弟的…房中人。
甚至這位房中人還大言不慚地站在自己面前,讓他娶她。
魏洮盯了她許久,素來冷靜的内心,也不免有些亂了起來。
烏蔓其實說得對,魏家不能一直拖下去,必須盡快娶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打消陛下的疑慮。
她隻想要錢,比大多人好拿捏,并且聰慧過人,有她在,族内那些擾人之事通通都能交給她。
确實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但……
魏洮凝視着眼前豔麗的色彩。
娶弟弟的女人,這算什麼?
雖然此前魏洮面對她,确實生過幾分趣味,但不代表真的動過這個心思。
魏洮不悅沉聲:“我不喜歡你自作聰明,若是将來真的成了蟄光的貴妾,你也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妄圖生事。”
烏蔓點頭:“看來是拒絕了。”
她也沒太多意外,隻是笑着,并沒有離開,反倒越貼越近。
指尖劃過魏洮胸膛,語氣嘲諷:“那下次見面,大哥可就不要一味盯着我瞧,挪不開眼了。”
少女的指甲不染豆蔻,呈現健康瑩潤的淡粉色,動作輕佻地拂過衣襟時,魏洮甚至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柔軟。
最後望了一眼魏洮,烏蔓幹脆利落轉身,再也沒有回頭。
反倒是魏洮久久沒有動作,他捂着方才被撩撥的胸口,站在原地,緊皺眉頭。
*
被魏洮拒絕,是理所當然的事。
烏蔓并不覺得他會在此刻魯莽地答應,今日将誘餌抛出,也無非是在他心底埋下一個隐約的可能。
隻要有了可能,有了選擇,那麼将來碰到哪怕任何無法容忍面對之事,魏洮都會考慮這條路。
她等得起,并不着急。
繞過庭廊,烏蔓倏地停住腳步。
魏恒站在對面,此刻正陰沉沉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