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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孽徒,放開為師後頸! > 第28章 28

第28章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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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韬的屍身在草窠中被人發現,瞧着像是失足墜亡。但半夜三更,書院安置時辰已過,他來後山做什麼?

所有人心中升起同樣的疑慮,而當回報的書生又說,伏屍處距離野狼出沒的地方不遠時,當下便有官家子将矛頭指向剛剛死裡逃生的阿璘。

“一定是你,是你殺了韬兄!他日間才與你争執,晚上便掉下山崖摔死了,定是你害的他!”

“不錯,他連野狼都殺得,推人下山也不是什麼難事。”

“到底蠻人,其行必異……”

非議聲蜂起,無人在意阿璘的傷口還在淌血,便迫不及待地淬起另一把刀。

連身負監院之職的曉萬山也有些動搖:“頃弟,依我看,還是先将他交予官府……”

“不行!”

秋千頃掏出帕子塞進阿璘手裡,轉身斷然道:“死的是浙江省禦史家獨子,下頭那些官員為了趨奉,辦出屈打成招的事來也不稀奇。萬山兄,旁人不曉得,你該知道,欲加之罪,本可誅盡無辜人。”

說着他斂肅了神情,轉過背,為少年攔下那些惡意揣摩的目光。“阿璘,”他喚,“方才你有沒有見過劉韬?”

“見過。”

“……發生了什麼?”

阿璘眸底孤冷,間或透着森森然戾氣,一掃而過時令人不由地發寒:“我去拾柴,劉韬在半道截住我,令我把珠串解了給他。我不從,他揚鞭就打。”

秋千頃這才留意到阿璘臂上除了牙齒的咬印,還有幾道很深的鞭痕,在旁猶有人小聲嘟囔:“幾下鞭笞而已,裝什麼,焉知你不是為了這個就下死手……”

秋千頃眼風疾飛,刹住了那副搬動是非的唇舌,“你還手了?”

“是,”阿璘微微昂起首,眉眼鋒銳,“有仇不報非君子。可我沒殺他,我沒殺人,先生。”

時隔多年,秋千頃還是很難說得清,在耳聞那聲“先生”的一刹那,他是否存了私心。

總之劉韬之死,他堅信阿璘的無辜,為此不惜賭上官名聲譽作保。而在他的堅執下,曉萬山終究沒有說什麼,隻以失足墜崖之名報了案。劉蟾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揚言要書院交出真兇,若不然便是舍了性命去叩阍,也要拼他個魚死網破。

然劉禦史到了還是沒能如願。

慶元四十三年,正逢三年一度的京察。考察京官的诏令既下,彈劾劉韬賄上的奏折便飛進督察院的值房。結黨營私乃慶元帝心頭大忌,緊要當口上頭的人也不敢伸手撈救,隻好任由鎮撫司那幫“喪門神”将其收押。

可笑劉蟾禦狀沒告成,自個先領受了二十杖擊,一命嗚呼,劉韬墜亡之事也便不了了之。

長夜無疾而終,晨鐘應時敲響,漫山野的草籽枯榮守序,日子井然來到了三年後。

慶元三十六年,春。

簾動一角,料峭春風裡攜着花香,攏人心懷,秋千頃因星夜兼程而疲散的神識一下歸了竅。

“先生——”

後背沉沉欺上一人,微汗的鬓角在頸側胡亂厮蹭,瑪瑙的紅與雪松的冷,相得益彰。

秋千頃臉微偏,無奈道:“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阿璘噙笑離了他肩,雙手仍是扣在鞓帶上:“先生前日才來信說要回,今兒便到了,怎地這樣快?”

都說半大小子見風就長,這三年間秋千頃并不能時時呆在書院,每回見到阿璘,都忍不住感歎年輕真好,個頭跟抽條似的,晃眼功夫便越過了他耳尖。身量也愈見可觀,筆挺矯健,奔跑後蒸起騰騰熱氣,是一個青年最煥然的鮮活。

他終是把塊嶙石捂成了暖玉。秋千頃暗感欣慰,抽出一隻手輕拍阿璘臉頰:“這不是記着你生辰,怕遲了,有的小崽子又要吃味。”

話音落點,隻覺腰間禁锢倏然又緊。

“先生,是專為了我的生辰趕回來的嗎?”阿璘的聲音似有不确定,又透着隐隐期待。

秋千頃笑了:“不止,還有賀禮,你先起來。”

狼崽不情不願,尋隙又多蹭了幾下,才戀戀地直起身。那張褪去稚氣的面容棱角分明,縱笑着,也難掩眉峰處的一段淩厲。

正因如此,秋千頃掌中那枚懸着紅纓的飛镖才格外襯他。

“此镖名為百尺烽,以精鐵打制,比你從前用的投石更加趁手。但你須謹記,百尺烽乃殺器,一經脫手再無回旋,行事前定要慎之又慎。”

阿璘手捧那暗器,目光随邊沿處的鋒芒遊走,兩相灼灼:“這紅纓?”

秋千頃面色一赧:“咳,倉促間信手編的,生辰嘛,總得讨個好彩頭,你将就幾日,回頭上集市給你換條好的來。”

阿璘卻搖頭,指尖作梳篦過每根纓須,手勢越發地缱绻,撚至末端時,甚而帶上了一絲攫齧的意味。

極盡着不為人知的渴望。

“先生心意,貴重萬千,便是世間最好的。”

賀禮送畢,師徒二人相隔圓幾坐下,阿璘為秋千頃吹涼一盞熱茶。

“聽說前些日子,你同浙江都司左家的公子比試,打折了人家一條腿,可有其事?”

碗沿輕磕,阿璘隐晦打量着對面的神色,眉間似有不安:“是教習告訴先生的嗎?”

料定八丨九不離十,秋千頃無聲歎了口氣,道:“你這性子,也該收斂收斂。都到了該議親的年紀,總這樣毛燥,叫人家怎麼放心把女兒說給你。”

阿璘雙目圓睜,脫口而出:“我不娶親!”

“胡說!”秋千頃故意闆起臉:“古來男子,誰不是先成家後立業,哪有不娶親的道理。再說了,不娶親,你藏着人家姑娘的繡帕做什麼?”

進門時便瞧見了,這會趁他不備,探身往外一抽,輕輕巧巧撷在指間,薄得像蟬翼一樣。

還沒等秋千頃看清帕子上面的繡樣,狼崽先急了,反應極快地擒住他手腕,稍用力,把人帶向自己。

傾身相望,肋骨硌在案沿有點疼,但秋千頃全然顧不到這上頭。他被那雙淺褐色的眸子深深鎖住,虔誠地、強勢地,每一個眼神、每一絲情感都失去了外洩的機會。

仿佛有風微度,帕子輕輕一揚,打着旋兒地飄落案幾,秋水海棠蔓作了一片。

秋千頃呼吸微滞,總覺那圖案莫名地似曾相識。

“先生真想知道為什麼嗎?”

嗓音聽起來澀得緊,握在腕間的手也越發用力。秋千頃不因不由地起了股焦躁,并指在他手背上輕叩,就像從前點出功課中的錯漏一樣:“好了,正正經經說會話,鬧什麼。吃了茶,我還要往萬山兄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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