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見那一幕氣得失去理智,沒仔細看另一個究竟是男是女……隻是看他身形像是男人……等等?真的嗎?
“……”
楚忠良忽然拿不定主意。
見楚父陷入思考。
冼妬飛快道:“父親,既然無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說着,不等楚父反應過來,冼妬已經飛快溜走。
——
院中。
冼夫人正在澆花,晨光中晶瑩的露珠粘在花葉上,閃閃發光,連空中的風都溫柔起來了。
冼妬忍不住放輕聲音,喚道:“媽媽……”
“妬兒來了——”
冼夫人順手将水壺遞給身後立侍的墨玉,連忙迎上來。
“嗯……”
抱着冼夫人蹭了蹭,冼妬撒嬌道:“媽媽給我紮頭發。”
“好好。”冼夫人唇角泛起一絲笑意,“跟媽媽回房間。”
“不要——”
冼妬得寸進尺,道:“就在這紮,這有陽光,好不好嘛?”
說着,冼妬擡頭,期待望向冼夫人。
那眼神,誰看了都得心軟,更何況冼夫人。
“好好好,就在這,翠兒,快去把梳妝台上放着的小匣子拿來。”
冼夫人憐愛地撫着冼妬頭頂,道。
“是,夫人。”
翠兒低聲答應,連忙轉身進入廂房。
周圍隻剩下冼夫人與墨玉。
冼妬仰頭望着冼夫人,微微眯眼,道:“媽媽,我今天也有東西要孝敬您。”
“嗯?”冼夫人失笑,想到昨天她的“孝敬”:墨玉。
“先說好,娘的房間可塞不下那麼多人。”
聞言,冼妬從冼夫人身側分了一個眼神給墨玉。
“……”
墨玉渾身一抖,露出一個幹巴巴的笑容。
冼妬轉回目光,嫌棄道:“這個可比他有用多了。”
墨玉:“……”
“哦?”冼夫人笑着問:“是什麼呢?”
“我為娘親手做了一件護心鏡。”
冼妬認真道:“雖然我覺得隻要有我在娘親就不會受傷,但是以防萬一,且龍甲輕便,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娘親穿上吧。”
料是冼夫人十分大膽也被冼妬的話驚了三分。
“龍……?龍甲??”
冼夫人驚呼,“妬兒不會為了娘打劫了那條小白龍吧?這種事情可做不得。”
冼妬:“……?”
不止冼夫人這樣想,身後的墨玉也已經腿軟的扶柱子了。
他驚恐地望着冼夫人懷中可可愛愛的孩子,對人類小孩産生發自内心的恐懼。
墨玉感覺自己渾身鱗片都要炸開。
不不不,不能炸,炸開更好拔了。
将二人反應盡收眼底。
冼妬終于發現自己的形象可能出現問題。
“……我沒有。”她無力道:“是它送的。”
送……墨玉聞言更絕望了。
被迫“送”也是送,希望冼妬不要一時興起想做蛇鱗甲……
冼夫人倒是松口氣,“好好好,那就好。”
“媽媽,”冼妬幽怨道:“你不相信我。”
“妬兒怎麼會這樣想!”
冼夫人驚訝,“我就是太相信妬兒的實力才會怎麼覺得。”
“……”
冼妬唇角忍不住上揚:
“媽媽真好。”
“妬兒也好。”
冼夫人溫柔地将手下碎發攏入手心,輕聲道。
身後的墨玉默默打了個哆嗦。
“……”
陽光暖烘烘,母親的手也暖呼呼,冼妬似乎找到了第一次睜眼時想要尋找的那種感覺。
仿佛重回蓮台,重歸先天之境。
——
與此同時,鎬京,即将修建完成的神明台前。
身披黑金袍的健壯男子站在神明台前,男子相貌沉穩,不怒自威。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的神态,此時他正聽手下彙報,在聽到墨玉沒有再傳回消息,寒冰魄也失去蹤迹後,他猛地轉眸盯向那人。
将手下駭得朝後退幾步,連忙跪地叩首。
回頭轉眼間,有鷹視狼顧之姿。
“國師饒命,國師饒命!”
在一片額頭接觸地闆的巨大“砰砰”聲中。
國師抖了抖領間的金羽,移開目光,淡淡吩咐道。
“拖下去,喂神鷹。”
舉手投足短短幾秒鐘,就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南海灣那邊有什麼消息?”
他突然開口。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尖叫起來,驚慌道:“大哥……藍凫死了!”
“什麼?!”
國師大驚,他瞪大雙眼,看向巨大的石雕瑞獸頭頂。
一隻渾身漆黑的怪鳥現身。
怪鳥身形靈巧,一雙橙黃的眼睛滴溜溜轉,很是警惕心機模樣。
它的嗓音沙啞,開口就像是磨砂般刺耳,語氣吊詭,仿佛報喪般。
“是南海灣楚将軍的女兒!是石女!是她殺了三弟!是她殺了三弟!”
“……楚忠良……石女……”
國師聞言攥緊拳頭,咬牙暗恨。
他忽然想到什麼,露出一抹猙獰笑意:“正好……正好,這可真是天助我也!我要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忽然,他察覺到什麼,朝暗中擺手。
下一秒。
“國師大人!”
國師負手轉身,端着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态,輕“嗯”一聲。
身後,一道明黃的身影攬着美人,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朝他走來。
望着宏偉精巧的神明台,弘靈帝下意識松開攬着美人的手,朝前走了兩步,滿臉激動。
片刻後,他勉強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朝國師問道:
“……如今神明台已經建成,不知何時才能召喚天神下凡,與朕共享長生極樂?”
弘靈帝身後,衣着暴露的綠衣美人唇角瞬間放平,不動聲色地朝國師遞了個眼色。
國師唇角勾起一抹笑。
“神明台一旦建成,新神必定會使時間天翻地覆。”
他看着皇帝望向新建成神明台狂熱的眼神,眸色逐漸轉為幽深,聲音像從空蕩蕩的地穴中傳來:
“快了,很快……陛下就能成為世間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掌握神權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