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我?”
“……”
還以為你是在問“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呢。
我翻開菜單,點了幾樣小孩子愛吃的甜品,放柔了聲音:“那可能是個有點久遠的故事。”
※
經過一上午的打官腔,夏油傑終于能暫時放下臉上的營業笑容,一邊吃飯一邊放空大腦,祈禱學妹能趕緊來幫忙接手工作。
“明明上午就到了……現在還沒找到地方嗎?”他喃喃自語着,在對話框裡扣了個簡明概要的“?”。
消息幾乎瞬間被顯示“已讀”。
“對方正在輸入中……”
輸入了長達五分鐘後,對話框終于加載出一個顔表情:
? ?)?
夏油傑:“……”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摘下對話框裡的問号,狠狠砸到對方頭上。
或許是體會到夏油傑的怒火,七月流火開始往外蹦關鍵詞。
“抱歉,在忙。”
“列車,爆炸,殺手,小姑娘。”
“交涉中。”
他深吸一口氣,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
盡管電話和消息一樣被火速察覺并接通,但對面似乎有什麼語言表達能力上的難言之隐,甚至放輕了呼吸,試圖把自己僞裝成OvO表情的沉默史萊姆。
“……你還想浪費多久我的電話費?”
“诶,學長你沒有開套餐嗎?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超~實惠的話費套餐,每個月都有通話時長呢……”
“說正事。”
“哈哈哈哈哈坐車來的時候遇到了港口黑手黨派出來報複社會的炸彈狂魔和殺手小姑娘等會可以拿這個給森鷗外多添點堵但是後者不能還回去呢因為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妹妹今年隻有十四歲喲不可以回到那麼糟糕的教育環境我推薦她未來考東大文學系~☆”
電話被挂斷了。
“夏油學長,明明是兩個孩子的監護人,卻一點都不懂得父母的苦心呢。”
半小時後我被強制抓到夏油傑面前,一臉痛心疾首。
“我對自家孩子的教育問題還輪不到你插手吧。”夏油傑已經懶得吐槽了,他感受到話題正滑向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警惕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制止了這股妖風。
“炸彈狂魔在偵探社,之後會由你工作交接時一并送回來,那個小姑娘怎麼回事?我可沒聽說你有什麼妹妹,你家倒是有個比你小很多的弟弟吧?”
“有的哦~雖然不是親姐妹也很久沒見了,但我……很久之前有受過她父母的照顧,再怎麼樣也不能看着森鷗外這個垃圾首領把學齡兒童抓去打黑工吧。”
我對自己國中辍學後直升高專的學曆已經釋懷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再深造考個大學發奮圖強的興趣,但是……總歸是有點介意的,至少曾經介意過,嘛。
“夏油學長,你有後悔過當咒術師嗎?”
我反問他。
世上少有人成長路上一帆風順,饒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這種咒術界的天才,也曾在某件事上狠狠栽了一個跟頭,大概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報應”的真實寫照。
夏油學長受打擊後一時間中二上頭考慮過毀滅所有非術師群體,悟被人算計捅了幾刀還差點在高層明裡暗裡擠兌下與摯友分道揚镳,七海、灰原兩位學弟在祓除咒靈任務中受重傷雙雙退出咒術師的世界,而我在十五歲之前甚至對咒術師的存在都不太了解更别說踏入這個世界。
可是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或與少時相左,或堅持目标,每個人都有做出選擇的機會。
“那孩子為什麼不能有這樣的機會呢?”
我輕描淡寫地下了結論。
不論是處于血緣、舊情還是私心,我都不想向森鷗外妥協。
如果到現在也隻能冷眼旁觀的話,這麼多年以來未免太沒有長進了。
“好久不見,七月君。”
“别來無恙,森首領。”
多年以前的老東家……曾幾何時也是我想挂上路燈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