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比人強,人在高專内,不得不低頭——
尤其是除了好事的前輩之外,我真正的頂頭上司夜蛾老師也要求我去橫濱榜夏油傑交接任務。
五條悟雖然有錢,但他的錢沒法變成我的,所以我不care;夜蛾老師是我的頂頭上司,給我發工資,還掌握着我的年度考核和業績測評,我縱然怨念再大也不能以“不想和老公分開”這種理由拒接任務。
開玩笑!就算是特級也不是誰都有五條悟那種“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的頂級讨人嫌覺悟的,我還要在咒術界混的好吧……
“夜蛾老師,這次的咒靈很棘手嗎?需要兩個特級才能壓制……”我坐在電車上用手機劃拉文件,被滿屏官腔十足的任務描述坑得眼睛疼,一邊在line上騷擾夏油傑,一邊低聲和在學校的夜蛾老師交談。
夜蛾老師為難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不隻是咒靈的問題……是咒術界高層下達的命令,傑有另外的任務,你隻要抓住那隻容易逃竄的準一級咒靈就可以了。”
不是,高層腦子沒毛病吧?
準一級距離特級也就是一線之隔,一旦它跨過那個境界,甚至悲觀一點——還覺醒了領域,處理不及時大半個橫濱都要跟着完蛋!到處逃竄說不定正是它在尋找突破契機的标志,連成名已久的夏油傑都沒能第一時間祓除它,可見這家夥有多滑溜……
而另一個最強的特級咒術師五條悟……
他畢竟也是人。
我閉目,試圖逼出一點生理淚水濕潤幹燥的眼球,無果,隻好重新瞪着加班過度滿是紅血絲的眼球看回手機屏幕,夏油傑的回複姗姗來遲:
【小眼睛前輩:學妹你要來橫濱了?我馬上就把手上的任務資料交給你。】
【小眼睛前輩:抱歉,麻煩你了,我現在實在是抽不開身,意大利那邊……總之見面再細說吧。】
【小眼睛前輩:中原中也想見你,我還沒應下來,發生什麼了嗎?】
我興緻來了,把壓縮包裡的任務資料暫且擱置,噼裡啪啦地敲起手機鍵盤:
【中原中也?以前有點交情……不算太熟,但很久沒見了,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小眼睛前輩:我看不像,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情報交換?】
我手裡能有什麼讓中原中也——或者說讓港口黑手黨、讓森鷗外感興趣的情報?
我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我和中原中也的關系止步于幾年前我在□□打工時建立的普通幹部與預備幹部的關系,工作之外充其量是平平無奇的酒友——在他那糟糕的酒品暴露之後我倆搭在一塊喝酒的次數反而變多了,因為我并不太想喝酒,隻是想借此宣洩心情,但往往又沒法控制地喝醉。和中原中也一起去的話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呢。
——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和清醒避免被一闆凳砸在頭上好嗎?!
酒吧老闆從一開始看見兩個酒鬼的愁眉苦臉到後來看見我的頗為放心大喜過望,最後按捺不住激動地給我送了張錦旗,上書“多謝大人救我狗命”八個金色大字。
誰懂啊家人們,一個從不遵紀守法,天天在家法律邊緣大鵬展翅的殺手兼咒術師,這輩子還能收到錦旗——還他媽是在港口黑手黨工作的時候被送的。
我反手把錦旗給了中原中也隻鄭重地說這是□□庇佑的人民對他崇高的敬意。
中原中也:“……?”
硬要說的話,中原中也确實是我還在□□的時候為數不多能聊的來的幾個人之一——但那是我裸辭,或者說是叛逃前。
按照中原中也對港口黑手黨的忠心程度,上次見面的時候沒直接把我押送回去認罪就已經很出乎我意料了,現在還扭扭捏捏要跟我見面……
我得出了定論:
“多半是森鷗外那個老陰比想坑我回去打工。”
預備幹部的位置肯定是沒有的,活是要幹的,命是要賣的。
——傻子才回去。
我面無表情地批詞。
“一如既往的人手不足,簡直要讓人落淚了,森會社的boss啊……”我嗤笑一聲,礙于自己現在已經進入橫濱的地界了沒有點名批評港口黑手黨。
再這樣發展下去,哪一天他落魄到需要招愛麗絲這樣的小女孩來打工我也毫不意外——
“噗呲——”
車内的廣播發出了刺耳而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