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共就兩個馍馍,這麼一大群人分,也分不過來。再者野菜湯裡參了糧食有了米香,他們也算是美餐了一頓。
小小的人兒閉着眼睛,小口的吮吸着煮爛的饅頭糊糊,時不時的發出哼哼聲。
見小家夥吃的香,張娘子流着淚看向虞薇念,感激涕零。
吃過了飯,澆滅了餘火,稍作休息後,一群人又上了路。
按那年輕人說的,出了桃花村走上一裡地便有個岔路口。衆人左拐去了年輕人所說的小矮山。
山中多灌木,如今正值酷暑,這些灌木上多生的毛蟲和洋辣子。若是落到人身上沾上皮膚,又疼又癢。
衆人一商議,便讓幾個壯力漢子上山去摘桃子,其餘的人等在山腳下。
一刻鐘過後,從山上下來的漢子們,個個都光着膀子,汗流浃背,臉上的表情更是異常痛苦。
“怎麼了這是?”
謝惟安沒回答徐四的問話,默默的将裝在衣裳裡的桃子揀了出來。
倒是張天成側過身子,讓大家夥兒看他的後背。
“山上的毛桃林有好大一片,我們便想着多摘些,便脫了衣裳,在一頭打個結拿來當布袋用。結果下山的時候碰到了路邊的樹,那樹上的洋辣子成片的往下掉,我們跑都跑不急,結果就成了這樣。”
說着,張天成又拱了拱背,隻見他背上有好幾塊地方又紅又腫,叫人瞧着心疼。
虞喬北也是手欠,用手在張天成背上又紅又腫的地方按了按,還不忘問道:“天成哥,疼嗎?”
“嘶~疼……疼疼疼!”
“不止疼,還癢的厲害。”
要說虞薇念大本事沒有,但涉及到莊稼地裡亦或是農村裡常見的事兒,她倒懂得挺多。
畢竟前世的她,可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娃。
對于被洋辣子辣了,蜜蜂蜇了這種,最簡單的就是尋了紫花地丁或是馬齒苋,洗淨後搗碎成泥,敷到患處,便可消腫止痛。
紫花地丁生于春天,酷暑時節難尋,但此時的馬齒苋可遍地都是。
來不及解釋太多,虞薇念就讓衆人幫着挖馬齒苋,搗碎後敷到了衆人的背上。
草藥泥剛敷到患處,張天成隻覺得一陣涼爽,連帶着火辣的灼痛感都消退了許多,忙對虞薇念豎起了大拇指:“虞小娘子好本事,竟然還會醫。”
“隻是書中記載的法子,倒也談不上會醫。”
虞薇念搖頭小了小,準備去尋李氏。哪知一轉身,就與身後的謝惟安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可撞疼你了?”謝惟安顧不得落到地上的桃子,看着眼前人局促的不該如何是好。
虞薇念搜了搜額頭:“倒是沒撞疼。對了,謝大哥可是有事尋我?”
謝惟安這才想起掉到地上的桃子,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洗了幾顆桃子。甜……甜的很,解暑。我……我再去給你洗幾個。”
虞薇念本想說不用,可那人早就跑沒了影。
等那人再回來時,手裡是幾顆洗淨的桃子,還沾着水珠。
“虞小娘子,你别看這桃子裂了口子還長着斑斑點點的,看起來醜,但這種桃子吃起來最甜。倒是那些個光滑幹淨的桃子,酸的很。”謝惟安神長了手,小心的解釋着,生怕這桃子醜陋的模樣遭了虞小娘子嫌棄。
虞薇念好笑,從謝惟安手中拿過一顆咬上一口,酸甜的果汁迸滿口腔,讓人口舌生津。
不過謝惟安說的倒是事實。
前世的市面上多是黃桃蟠桃水蜜桃,很少見到毛桃。
毛桃屬薔薇科的落葉小喬木,與其他品種比起來,毛桃的果實小的可憐,隻有鴿子蛋般大小。味道偏酸,隻有在完全成熟軟爛時才會味甜多過于酸。
且自然成熟的毛桃多會裂口,品相不好。所以市面上,很少有售賣毛桃的。
然,今時不同往日,靠野菜充饑的時日裡,能有酸甜的果子吃都能算得上是美食,誰又會嫌棄它的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