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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開學與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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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抒音回到家裡,母親陳麗柔正在打電話,見她開門進來,對那頭說了一句“先這樣”就挂了電話。

陳麗柔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做點飯。李抒音說不用,讓她早點休息。

她拿起衣物進了浴室,等披着半幹的頭發出來時,唐夢給她發來微信。

是兩個論壇的鍊接。

李抒音坐在書桌前,蜷着腿。她很少用論壇,倒是在入學時注冊過一個賬号。

她輸入賬号登上去,點進唐夢發來的第一個帖子,是關于楊瀝深的,樓主發帖時間是一個多月前——

【問下即将高二的童鞋們,有誰知道楊瀝深為什麼突然轉到文科嗎?】

1樓:樓主問這個問題......難道是他的愛慕者?

2樓:不清楚,不過學霸的想法我們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

3樓:别說了,聽說理科的老師已經哭暈在廁所了,理科痛失一員大将!

4樓:文科複興指日可待!!!

5樓:有沒有人正經回答一下啊......我也想知道......

......

帖子下有一千多條的回複,看得出來,楊瀝深轉文科這件事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李抒音翻了幾分鐘,也沒有人給出靠譜的答案,大都在插科打诨。

她又點進第二個帖子,這次是說她的。

【誰有李抒音的聯系方式?上次在作文彙編上看到她,想向她請教一下怎麼寫作文】

23樓:21班出文豪你是第一天知道啊?

33樓:看出樓主挂羊頭賣狗肉,想要人号直接說呗,還請教作文......

75樓:建議直接去21班門口問她,感受下奧賽班的氛圍,接受智商的碾壓

101樓:接75樓,建議和楊瀝深那個帖的發帖人一起去21班門口問問蹲着

121樓:話說回來,洪澤中學的文科班一下子坐擁兩尊大佛,有沒有人壓高考出幾個清北?

122樓:那不如壓兩人誰是第一

......

帖子漸漸演變為表态帖,于是樓主又發起了一個投票,已經有将近一千人參與,楊瀝深比她多了兩百多票。

有個回答得了高贊:

“雖然聽說李抒音之前初中經常是第一,但是咱們洪澤的中考第一卻是楊瀝深,所以我壓的是楊瀝深的臨場心理素質。”

“李抒音嘛,”那人寫道,“感覺在楊瀝深面前還是不夠穩。”

李抒音看了兩秒,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是新學期的開學典禮,全校師生都在高亢的旋律中,彙聚在學校的大廣場上。

作為學生代表發言的是鐘華陽,也是他們年級上學期期末的理科第一。

李抒音才聽說這個消息,心裡也詫異。鐘華陽的理科排名正常在二十多名,有時發揮好了會進前二十,但考第一似乎還是頭一次。

她看着主席台上的鐘華陽,他手裡拿着一份稿紙,正激情滿懷地發言。

唐夢湊過來小聲和她說:“和你說,暑假楊瀝深剛轉過來的時候,還有人說他就是被鐘華陽超了第一,落不下面子,才轉文科的。”

她不滿地哼道:“真受不了這些人,說得我們文科跟不要腦子就能學似的。”

李抒音沒搭話,默默地向斜後方的楊瀝深投過去一眼。他穿着潔白的校服站在那,頭發後抓露出流暢清晰的輪廓,目光冷淡地看着前方。

因為朱旭東的囑托,李抒音開始關注楊瀝深。他在班級裡擔任清閑的組長一職,開學一個星期的時間,楊瀝深每次交上來的作業總是十分規整,書寫排版也一貫地美觀,在同齡男生裡十分難得。

周五的一個課間,李抒音拿着杯子到水房去接水。

從教室到水房要經過很長的一段走廊,她把杯子放下,擰開閥門,蒸騰的水汽就蔓延開來。

冷不丁地,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

鐘華陽戴着一副銀框眼鏡,校服外套拉上,露出的夏季校服扣子也扭到了最上面那一顆。

他問:“暑假怎麼沒見你?”

“我去南京了。”李抒音說完笑了一下。

她和鐘華陽是小學一個班的,後來小升初他去了别的學校,兩人就很少聯系,偶爾節假日才會在企鵝号上問候一下。

“你期末的作文寫得很好,我剛才在彙編上看到了。”

李抒音關上閥門:“謝謝。”

“能借你的積累本看看嗎?”鐘華陽推了下眼鏡,“我的作文,論據總是用得不恰當。”

“可以,但是可能周六才能給你。”

鐘華陽微微一笑:“沒關系,周六我再找你。”

李抒音點點頭,握緊水杯準備回去。這時,後面突然傳來一道略顯冷冽的聲音——

“李抒音。”

水房内的兩人同時看過去。

男生峭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金色的浮光落在他肩頭,五官輪廓分明。

楊瀝深。

他目光隻看向李抒音,長腿邁進來,走到她旁邊将水杯擱下,打開閥門。

楊瀝深站在旁邊,嘴角還噙着一抹笑意。他的臉到下颌收窄,嘴角上揚時有些冷傲。

李抒音略顯詫異地挑看着他,隻一秒就察覺出他對鐘華陽的不快。

洪澤中學兩個理科奧賽班曆來就不太對付。

說是兩個理奧班,其實真正通過考試組建的就一個,22班,而23班,則被稱為“太子班”。洪澤中學作為五星級高中本來是不能有初中部的,但為了升學率,硬是在小升初時把初中部搞了一個“建設部”的名頭留在校内,中考後便直接升到高中。

一個是嫡系的學生,一個是外來生的集合,兩撥人便如同明堂與鄉野。

鐘華陽推了下眼鏡,像是沒注意到楊瀝深的輕視,溫和地對李抒音笑了一下,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走後,水房安靜下來,隻有咕咕的水聲。

少女的側臉被透過窗的夕陽描摹着輪廓,楊瀝深看了兩秒,才說:“你不想問我什麼嗎?”

她擡眼看着他:“什麼?”

楊瀝深笑起來,他懶散地靠在牆上,這下眼睛微彎,盯着她說:“比如,我為什麼會轉來文科?暑假到現在有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李抒音垂眸将水閥關上,在陡然安靜的氛圍裡側頭看着他。

“人改變選擇很正常啊,人也可以試錯,隻要能承擔後果。”

夕陽靜靜地照射過來,課間的打鬧聲模糊又清晰地傳來,楊瀝深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李抒音握着杯子,說:“學習就是一步一個腳印,有付出幾乎是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你很聰明,無論在哪裡,應該都能取得不俗的成績。文科和理科差不了多少,隻是選修和附加題不同而已。”

她的眼睛真誠又沉穩:“文科的事情,你都可以來問我。”

高一的一整年,李抒音和他說過的話其實不超過十句。

文理分科前他和哥哥衡嘯雲便是同班同學,高高大大的男生們都被安排在後排的座位,所以李抒音每次去找衡嘯雲時幾乎都會和他打個照面,但僅僅是眼神的平淡相觸,不過一瞬後便移開,并沒有語言交流的理由。

而且,她和楊瀝深在過去的一年裡确實算得上“針鋒相對”,年級第一的位子除了兩人之外就沒出過其他人,于是同學們自然而然地将兩人的關系定義為“對手”。

楊瀝深拿起水杯:“走吧。”

兩人趕在打鈴的前一秒踏進了教室,講台上的數學老師額外“關注”了兩人幾眼。

數學老師是和22班共用的一個,叫張坤,寸頭,瘦長的臉,臉色略黑,人看着精瘦有神,浙大數學系的碩士出身。

凡是老師總有偏愛的學生,楊瀝深沒轉來文科前,張坤上課經常會提起他,尤其是剛分科的那次考試,年級為了煞煞同學們浮躁的心态,把卷子出得極難,而那次,楊瀝深的數學是年級唯一一個滿分,當時卷子還被張坤拿來班裡投屏來着。

這節課上的是不等式,張坤的講課聲清晰有力,不一會兒就讓大家自由讨論。話音剛落,教室裡就響起椅子和地面的摩擦聲,前面的同學拿着課本慢慢轉過來。

唐夢把椅子挪好,忽然想起了什麼,問斜對面的楊瀝深:“哎,楊老大,你們理科不等式都上完了吧,我聽說圓錐曲線都上到一半了。”

楊瀝深手裡轉着一支黑筆,勾唇笑了笑,應道:“對。”

“學校論壇上都在問你為什麼轉來文科,你在理科都是中流砥柱,來我們文科那肯定如履平地。”唐夢眨了眨眼睛,裡面閃過促狹之色,聲音略微壓低,“不過——你來了,抒音可就水深火熱了。”

李抒音本來右手正握着筆在寫字,聞言手指一動,筆杆輕打在唐夢的手臂上,低聲制止:“唐夢!”

唐夢是活潑的性格,平時就愛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大家都習慣了,隻是李抒音卻不知道楊瀝深會不會介意這些——畢竟,學習好的人多半都會有些傲氣。

楊瀝深臉上的笑意果然斂了下來,他語調平平道:“哦,是嗎?”

前面坐着的劉景一聯想到他和李抒音之前的“淵源”,笑着打圓場道:“哎呀,大家就是愛八卦,其實音姐才不會在乎這些呢!既然楊老大已經來了咱們班,那咱們文奧班就該一緻對外,瞧瞧理科的那些嘴臉。我先說,這一屆,就是咱們洪澤中學文科崛起的一屆!”

下午五點半,放假鈴聲準時打響。

李抒音和姜曉琪約好一起去買筆。姜曉琪和她一個初中,考試時和她都在一個考場,她是教師子女,母親是初中的老師,分科後她就被安排進了太子班。

路過23班的窗口,姜曉琪喊住她,她的鑰匙圈上挂了一串的潮流裝飾,随着走路嘩嘩作響。

兩人一起向校門口走,閑聊了一小會兒,背後就傳來一連串的車鈴聲,兩人不由回頭。

衡嘯雲雙手握把,單腳踩在地上看着兩人,對着李抒音說:“星期天來吃飯,别忘了。”

李抒音扣着書包肩帶慢慢點了點頭。

衡嘯雲後面那些理奧班的男生們跟着停下,他一貫的好人緣,走哪都呼朋喚友的一長串。姜曉琪皺了皺鼻子,看着烏泱泱的一群人和一堆賽車。

“你們幹嘛去?”

“啧——”

衡嘯雲挺直脊背,拉了拉紅色的護腕,嗤了她一聲。

“男人的事,少打聽。”

一幫人又烏泱泱地騎着車走了。楊瀝深在最後,慢慢踩着賽車跟着走了。黑色的斜挎包,白色的闆鞋,走之前還看了兩人一眼,點頭示意了一下。

姜曉琪和李抒音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們騎遠了。風吹動着她們校服的下擺,夕陽打着金橘色的光亮。姜曉琪這時才無語地沖着天翻了個白眼,她和衡嘯雲一貫地互相看不慣——衡嘯雲看不慣她追星弄的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她看不慣衡嘯雲耍帥做作的樣子。

兩人邁步向前,姜曉琪用手扇了扇風,想起最後走的楊瀝深,搖了一下李抒音的胳膊。

“暑假楊瀝深轉到你們班,你不知道,張坤都要氣死了!”

李抒音腳步一慢,這下才認真覺得她不在的這個暑假風雲變幻。她說:“我還想問問呢,他怎麼突然轉文科了?”

“我也不知道,他不是暑假補課的時候就搬到你們班去了嘛,我聽胡文潔說,上學期期末考完之後,她去辦公室數資料,經過小科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周校長和楊瀝深好像在吵架。”姜曉琪猜測,“可能是因為這個,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吵起來。”

新學期開學不過才一個星期,楊瀝深轉科這件事在李抒音的生活裡就像扔了塊石頭進河,不斷地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不過李抒音是隻要不踩着她那條線,她是随便别人怎麼說的。

學校對面的廣場有一家叫“聰明兔”的文具店,李抒音被姜曉琪挎着手臂選了半天的文具,她追的偶像出了新海報,又刷刷地買了一大堆。李抒音隻買了一個本子,姜曉琪問她之前不是才買了好幾個。

“用完了,最後一個也用了。”李抒音沒說最後一個本子被用來寫“小紙條”了。

不過姜曉琪的好奇心比唐夢還重,兩人坐在小吃店裡吃着煎餅果子,她突然又說:“你說楊瀝深到底為什麼轉到文科?”

李抒音一口水嗆在喉頭,咳了幾聲,眼裡冒着淚水。

“到底為什麼呢,”姜曉琪在座位上喃喃自語,又說,“我和你說,你知不知道論壇那個投票?”

姜曉琪和唐夢是年級最前沿的吃瓜選手,兩人聊起八卦能大談三天三夜。

李抒音抽紙摁了摁眼角的淚水,點頭:“唐夢給我發過。”

“你怎麼看?”

“看來你們暑假的作業還是太少了。”

姜曉琪聳了聳肩,鬼靈精似的看着她:“這不怪我們,你和楊瀝深之前在排名榜上打了快一年,結果分科時正好分開排名了,還怪可惜的。孫主任都說了,正好讓你們文科活活水,不然太安逸了。”

“孫主任能和你們說這種話?”

姜曉琪無辜道:“他在辦公室說的,被我無意間聽見了。”

“......”

李抒音默默看着她,連孫主任的牆角都敢去聽。她頭上三根黑線,歎了口氣:“楊瀝深轉個科,為什麼我覺得是我在渡劫呢?”

衡嘯雲一幫人到城東公園的籃球場去打球。夏天炎熱,洪中嚴格要求穿上校服,所以在場的都穿着橙白色的校服T恤。場内還有别的學校的,隻有最裡面還有一個場地。

衡嘯雲把袖子撸到肩膀上,将球扔給楊瀝深,側了側額,說:“來,打一場。”

眼裡還有挑釁。

易敬森原本在喝水,忙擰上瓶蓋過來站在他面前攔了一下。

“衡嘯雲,他都到隔壁多久了,這事兒你怎麼還沒過去呢?”

衡嘯雲單手擋開他,沖楊瀝深揚了揚下巴,散漫道:“打一場,這事兒就翻篇了。”

一幫人很快分成了兩隊,那枚籃球在手掌和空中不斷傳遞,混合着汗水和微塵。衡嘯雲專截楊瀝深的球,投球時把籃筐砸得梆梆響。一場球下來,球場四周的燈已經明晃晃地亮起來。易敬森把球拿到一邊,灌了口水,向後看去。

楊瀝深還站在場中央,一邊校服褲腳卷了上去,單手叉着腰,額發汗濕,校服的風紀扣中場全解開了,能看到白皙的脖頸上都是汗漬。他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手背擦了下臉。

衡嘯雲剛才不算客氣,在場的都一副被練慘了的樣子。楊瀝深慢慢向這邊走過來,易敬森扔了瓶水給他,他接住,坐到了衡嘯雲的旁邊。

“之前論壇上有人票選理科四王子,選的誰來着?”衡嘯雲又仰頭灌了口水,擰上瓶蓋,“你、我、易敬森、江煜其,現在你走了,我們三缺一了。”

他鬓角還有汗,側頭看着楊瀝深。晚風輕柔地吹,帶着點涼意。他搭着楊瀝深的肩膀,歎道:“其實我也不是生氣,隻是怪可惜的。你到文科去,那是屈才。之前分科時,我妹選文科,我還覺得她腦子壞掉了,但她一旦做決定,幾乎就不會改變。”

楊瀝深低頭靜靜地聽着。

“文科好玩嗎?”衡嘯雲看着前面,嗤笑一聲,“你是揮揮衣袖進去了,把我妹放火上烤呢?你知道論壇上那些碎嘴子怎麼說的嗎?”

楊瀝深舉着水一頓,慢慢側頭看他。論壇他很少上,除了高一開學注冊時上去了一次。他手肘撐着膝,慢慢問:“什麼?”

李抒音和姜曉琪分手後就回了家,八點五十分,她坐在書桌前看了會兒書正準備睡覺,姜曉琪給她發微信。

論壇那個樓主截了張圖又發了個新帖子——

【賽點來了!楊瀝深參與投票!】

九點的時候,楊瀝深參與投票,投給了兩人中的李抒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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