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樸雲嘴裡感受到一股血腥味兒,喉頭一動,咳咳吐出幾口血。
他一臉驚愕地看着面前的人,剛剛他與大師兄仿佛中邪了一般,還是宋義清往他倆頭上倒了一些水才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後,他和大師兄才冷靜思考這件事,關秉禾通過宋義清告訴他們,鄭荻不可能死亡,因為師父在他靈魂上的禁制還運轉。
也就是說,夏師兄是靈魂出竅了。
倪樸臻找出引魂鈴,割破了鄭荻的手指,把血抹在鈴铛上。
“試試能不能找到小夏的魂魄。”
盛樸雲仔細聽着鈴铛的響聲,試圖判斷鄭荻的位置。
拉鈴铛的聲音是清脆的,餘音綿延後,似乎是幼貓在叫。
盛樸雲長舒一口氣:“夏師兄還在。”
現在要把夏師兄身體上的邪物處理掉吧,否則即使找到夏師兄,也很難魂歸原位。
盛樸雲默默想,身體處理好後說不準夏師兄就可以回來了。
可鈴铛的餘音在變細變小後漸漸悶沉了起來,原來幼貓的聲音變成了蜂鳴的嗡嗡聲,聲音越來越大。
盛樸雲嘴角抽動了一下:“怎麼回事?”
這個聲音說明夏師兄的靈魂存在破裂。
可是嗡嗡聲達到一個高峰後突然變得尖銳之後又轉為清脆。
“小夏的靈魂很不穩定嗎?不對,不應該是這種聲音。”
這種情況從來沒遇到過,盛樸雲蹲下身子,仔細檢查鄭荻的身體,想從中發現一些什麼。
倪樸臻讓宋義清把這裡的情況反饋給關秉禾,關秉禾隻能确認人人鄭荻的靈魂仍存在與這個世上,其他的也不清楚。
“不過,你們要注意一下,仙盟這邊有人注意到了你們的情況,而且已經着手調查,具體進展我還沒查出來。呲,加上沈歸真,仙盟有兩撥人,真是的。”
最後那一部分算是關秉禾自己抱怨,宋義清轉達後對倪樸瑧道:“關師叔是這麼說的,倪前輩,我雖然不知道仙盟參與進來為什麼是件麻煩事,但是你放心,隻要能給姐姐複仇我是不會多說的。”
倪樸臻看着鄭荻的身體,對宋義清道:“其實,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到底在做什麼。”
倪樸臻隔着衣服揉搓着小臂上的痕迹,他不知道這件事的結果到底如果,從鄭荻昏迷比起悲傷,他更多感受到的是恐懼。
他他很清楚這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未知。
他兒時無數次幻想過為大義而死,成人之後在死亡邊緣走過一次後才發現自己其實畏懼死亡。
也是因此,他才清楚知道對死亡的恐俱到底是個什麼感受。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這是一種比死亡,失敗還可怕的東西。
未知。
他會不自覺幻想最慘烈的結局。
死可怕嗎?
可怕。
可是死了之後自己會如何?
不會魂歸大地。
死得毫無價值。
會看到什麼?
不要再想了。
他複活後自己是死亡嗎?
他信賴師父。
可是小夏怎麼了。
想,沒有用,去做。
成功嗎?
師父。
會是死亡嗎。
倪樸臻拍了拍自己的頭,自言自語道:“要先把小夏弄醒,樸雲不清楚這裡的情況,義清又是幫不上忙的,我得頂上。”
倪樸臻一轉頭,眼前閃過一道白光,“鄭荻”拿着劍對着自己,劍尖就在自己眼前,馬上就要戳破自己的眼珠。
倪樸臻忙後退幾步,目光從劍尖移到了“鄭荻”的臉上,鄭荻則是一幅很可惜的表情。
“哎呀,真可惜,差一點你就瞎了呢。”
“鄭荻”嘴裡輕輕哼着這什麼,這話如同唱出來一般,說着可惜,但能明顯聽出說話者心情愉悅。
“小夏,你……”
倪樸臻話還沒說完,“鄭荻”的劍就往他的頭上劈去。
倪樸臻讓慌忙應對,可還是讓“鄭荻”把劍擊落到一邊,所幸在“鄭荻”的劍即将穿過倪樸臻胸膛的時候,盛樸雲出手擋住了他。
倪樸臻剛拾起自己的配劍,就見盛樸雲被“鄭荻”踹到一邊,倪樸臻調整劍上的符文,想着現在“鄭荻”手中的劍是從獸人那裡拾取的,品相談不上多好,試圖用符文将其斬斷。
在兵器交接的那一刻,“锵”的一聲,迸出火花,倪樸臻感覺手都要震麻了,可是“鄭荻”手中的劍确毫發無傷。
自己劍上的符文直接消失了。
怎麼會。
“鄭荻”似乎說了些什麼,他前邊沒聽清,隻聽到他說:“斬斷劍有什麼用,不如來砍斷我的脖子,脖子可比劍軟多了。”
“鄭荻”繼續向倪樸臻出劍,倪樸臻應接不暇,“鄭荻”瞅準機會,一腳踹在倪樸臻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