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倪樸臻也知道一點,宋義清這人雖然性格上和他姐姐宋芝玥差别很大,可他們有共同的一點,倒不如說宋家人都有這一點,就是執拗,認準了一件事,不會情誼改變的。
倪樸臻捂着頭道:“義清,你不擅長戰鬥的,為了你的安全,不如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待一會兒,如果你出了事,我很難向你師門和父母交代。”
倪樸臻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宋義清也明白,現在這種情況自己跟着也隻有給他們添麻煩的份。
他想給姐姐複仇,可是他真的有能力嗎?
宋義清垂着眼道:“我……”
看宋義清的嘴型,他仿佛就要答應了倪樸臻的建議。
然後宋義清整個人就如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跳了起來。
倪樸臻見他這個反應,以為曹芝澈有做了什麼事,小心翼翼地問道:“義清你怎麼了?”
宋義清沒回應倪樸臻,而是不停的點頭,嘴裡還嘀嘀咕咕着什麼。
倪樸臻拿手在宋義清面前晃了一下,宋義清對他眨眨眼,示意倪樸臻放心。
倪樸臻看着宋義清逐漸皺緊了眉頭,又慢慢舒展開來,最後他重重“嗯”了一聲。
宋義清擡起頭,看着倪樸臻道:“關前輩聯系上我了,現在情況很複雜,鄭公子出事了。”
倪樸臻一時沒反應過來,看着宋義清道:“你說什麼?”
宋義清解釋道:“先要找到盛公子他們,這裡還有魔族的事,然後我在解釋。”
說完,宋義清就往前跑,倪樸臻被迫跟着他,見宋義清很明确的朝着一個方向跑去,倪樸臻知道宋義清現在多半又可以尋路了,果然沒一會兒,倪樸臻就看到了抱着鄭荻身體的盛樸雲。
此時,鄭荻的背部已經布滿了蠕動的線條,盛樸雲小心翼翼抱着鄭荻,看到倪樸臻後,恍恍惚惚來了句:“大師兄,你來了,夏師兄……”
倪樸臻見盛樸雲狀态不對,就讓盛樸雲先把鄭荻放下,他來看一下鄭荻的情況。
盛樸雲聽到後,反倒抱的更緊了,似乎很害怕鄭荻身體被奪走一般。
倪樸臻見狀,着急來了一句:“你抱着人就能醒過來似的,你總得讓我看一看小夏的情況,小夏原本沒事,被你這麼一脫也得出事。”
盛樸雲聞言,慢慢反應了過來,對啊,夏師兄出事了,夏師兄昏睡了,自己沒辦法,自己沒有用 ,大師兄來了,大師兄肯定有辦法,大師兄是有用的,他抱着夏師兄,他會害死夏師兄,他要放下夏師兄。
盛樸雲把鄭荻側躺地輕輕放在地上,同腿托住鄭荻的頭,怕壓到傷口所以用手扶着鄭荻的肩。
倪樸臻一開始沒看到鄭荻身上有明顯的傷口,衣服上的血迹也不新鮮大概是之前與獸人搏鬥時留下的,以為鄭荻沒受重傷。
可盛樸雲把他放下後,一看鄭荻那仿佛縫近了幾十條蚯蚓的後背,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出什麼事了?”
倪樸臻穩下心來,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
盛樸雲歪着頭,盡力讓自己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倪樸臻道:“不用了。”
這聲音很遠,聽得不清,盛樸雲道:“什麼不用了。”
他看着倪樸臻脫了力一般癱在鄭荻身前,臉色慘白,一臉不可置信。
倪樸臻緩緩道:“師父的符文,其實是刻在小夏靈魂上的。”
盛樸雲聞言,呆呆看着鄭荻光潔毫無任何痕迹的皮膚。
符文沒有了,那夏師兄呢?
盛樸雲感覺腦子被雷劈了,胸口一疼,一下嘔出一口血來。
這下把倪樸臻吓得清醒了,倪樸臻道:“樸雲,你……”
盛樸雲猛的一把扯住了倪樸臻的衣袖:“會不會,咳咳,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可能,會不會是符文被消除了。”
倪樸臻低頭看了一眼鄭荻,歎了一口氣道:“這個是與小夏的靈魂深刻綁定的,是師父拼上性命所設。”
盛樸雲的頭聳了下去,低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不會這樣的,這麼草率,随意,他答應我的,答應了我的,明明說了有事一起抗的,他怎麼說的,不可能不,就這麼離開了我,他……”
盛樸雲頭擡起來,眼裡含着淚,戚戚然地看着倪樸臻道:“他還沒完成師父的任務呢,他那麼尊重師父,不可能不完成師父的任務的。”
倪樸臻沒有出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個發展。
宋義清愣愣看着眼前這一切,不知自己該幹什,該說什麼,隻知道把眼前發生的事,他們說得話通通傳遞了關秉禾。
“關前輩,我該怎麼辦?”
那頭,宋義清聽到關前輩似乎歎了一口氣,無奈中摻雜着幾絲咬牙切齒:
“你一人給我抽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