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芝澈身體炸開的瞬間,鄭荻的靈力仿佛都流逝了一般,完全用不出來,他看到盛樸雲向他伸出手,把他拉到懷裡,可是已經遲了。
雖然曹芝澈的大部分碎片落到了盛樸雲身上,但盛樸雲除了被砸的有點疼外也沒什麼。
可當盛樸雲低頭去看鄭荻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淩空破了一桶涼水。
一根木刺紮到了鄭荻的身上。
鄭荻面色蒼白,死死閉着着眼。
盛樸雲低頭喚了鄭荻幾聲:“夏師兄,夏師兄,夏師兄。”
鄭荻毫無反應。
盛樸雲慌了神,此時蔓早已跟着那皮膚光滑的怪物跑得無影無蹤。
盛樸雲用劍劃開了鄭荻的衣服,想把木刺取出來。
鄭荻後背露出的瞬間,盛樸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木刺紮入的地方,想四周擴散了許多隆起蠕動的線條,猶如柳條一般粗細。
這木刺像樹,蠕動的線條是根,生長于鄭荻這片土壤之中。
盛樸雲顫抖的雙手輕輕用力,木刺就從鄭荻的身體裡取出,木刺紮的不甚,木刺的另一段是軟的,黏膩的,木刺拔出的時候沒有流血,可是确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當然不會流血,以為洞口已經被木刺底部生長出來的蠕動的肉根堵住了。
盛樸雲不敢用力了,他一隻手拿着木刺,讓鄭荻靠在自己身上,試了一下鄭荻的鼻息。
沒有,沒有,沒有。
盛樸雲眼前變得花白,有一些暈,他盡力穩住心神,看着鄭荻逐漸變得青白的背部,和不斷在光潔後背上擴散,遊走,似乎要“破土”而出的線條。
盛樸雲心仿佛被人一把攥住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鄭荻。
等等,光潔的背部?
盛樸雲仿佛有了重大發現一般。
夏師兄身上,明明應該布滿了紅色的紋身。
盛樸雲扒下了鄭荻的衣服,果然原本布滿鄭荻整個上身的紅包紋身都消失了蹤迹。
為什麼,為什麼會消失?
這不是師父給夏師兄下的禁制嗎?
這是不是說明,夏師兄沒死,對,問問大師兄,大師兄肯定會知道的。
夏師兄怎麼會死呢?
怎麼會這麼随随便便就死呢?
蔓死了多少次,不都活了?
夏師兄是他和蔓一樣,那夏師兄也不會死。
盛樸雲抱起鄭荻,想去找倪樸臻,他腦子昏得厲害,走起路來雙腿都在發軟。
隐隐約約,盛樸雲看到兩個人跑了過來,還在呼喊着自己和夏師兄的名字。
是倪樸臻和宋義清。
倪樸臻人高馬大,制服宋義清這個小雞崽不要太輕松,他把宋義清用胳膊控制住,掏出一張符來,吹了一口氣,符在他手中燃燒起來,然後一把把符灰塞到宋義清嘴裡。
倪樸臻壓着宋義清掉了一個位置,用腿壓住宋義清,拿出随身攜帶的水袋,捏着宋義清的鼻子,硬生生把符灰送進來宋義清的嗓子裡。
這套動作倪樸臻熟練至極,在家的時候就這麼摁着生病的弟弟妹妹灌藥,拜入師門後摁着他那年幼的二師弟灌藥,也不知是小師弟天生懂事還是見他給其他人灌藥時吓到了,在生病喝藥方面,沒讓倪樸臻操過心。
喝下這符水後,宋義清清醒了片刻,可沒管一會兒,就又瘋起來。
無奈倪樸臻隻能捆住他,一邊拖着一邊躲避向他襲來的攻擊。
所幸沒過多久,攻擊停了下來,原本蹦的如上岸活魚一般的宋義清也清醒了過來,哼哼唧唧地呻吟了一會兒,倪樸臻松開繩子,宋義清顫抖了一下,“哇”地一口吐了一地。
倪樸臻看着趴在地上的宋義清道:“這次清醒了嗎?”
宋義清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醒了,他們人呢?”
倪樸臻遞給他水袋,讓他漱漱口,歎了口氣道:“去追曹芝澈了。”
宋義清低頭道:“對不起。”
倪樸臻看着這個略顯孱弱的少年,他家與宋家算是世交,對于他家的事也是聽長輩說過的,宋義清這個人出生時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家裡人對他頗為照顧,不甚嚴厲,加上頭頂有一個性格強勢的姐姐所以性格有些軟弱,到了拜師的年紀也是聽從家裡的安排選擇了不怎麼打打殺殺的覓影門。
天賦不錯,但不是個戰鬥的人才,遇到敵人隻求能自保,現在這種情況在讓他跟着實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