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頭人道:“不全是,可我巴不得都不是人,我明明是她生得,她确惡心我,是我奶奶喂的我,她是羊,比人有仁義多了。”
這話說得理所應當,仿佛他是天大的受害者一般,把鄭荻他們裡裡外外惡心了個頭。
宋芝玥都給氣笑了:“不是,你們大人綁架了人,逼着生下你們這些怪物,我要是你娘,不對,你不配稱娘,我要是肚子裡鑽出你這麼個東西,我直接一把掐死你。”
羊頭被宋芝玥削斷了腿,被來就有氣,他大喊大叫道:“你以為她沒幹嗎?你以為她沒幹嗎?”
“她幹還有錯了?你家大人逼着她生怪物,她就不能反抗了,她是人啊。”
宋芝玥越說越氣,伸腳就要踹了羊頭人一腳,曹芝澈拉了一下她,“先問問題,等會有的是你打的。”
沈塘也勸道:“你跟畜牲講什麼道理,畜牲的孩子,是不懂道德倫理的。”
在沈塘的認知裡,他這是實話實說,羊可不就是畜生嗎?
可那些動物人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一個兔子頭尖叫了起來:“畜牲怎麼了,畜牲也講知恩圖報,不似你們忘恩負義。”
倪樸臻把一張符貼到了他嘴上,憤憤道:“知恩圖報?你們這是忘恩負義,狼狽為奸。”
鄭荻被人罵“忘恩負義”多了對這個詞沒那麼敏感,但他突然想到自己與他們可沒有什麼恩義可言,而且罵得不止他一個,他想到了腦中那人告訴自己的事,他正欲詢問,盛樸雲對着貓甲七先開了口:“什麼忘恩負義?”
貓甲七閉上了眼:“我隻是來迎接客人的?”
還是這句話。
宋芝玥抱着頭,“沈塘啊,你們監察司審訊的手段呢,快拿出來啊,我真是受不了了,我現在真想把他們都殺了。”
沈塘道:“我不負責審訊,沒有手段。”
盛樸雲換了個問法:“迎接客人,那你準備帶我們到那裡?”
貓甲七道:“客人該去的地方。”
盛樸雲仰天歎了口氣,鄭荻則問道:“如果現在我們會跟你去,你還會帶我們嗎?”
貓甲七道:“這會,這是我的義務,可是被矮子打斷了腿,走不了。”
一聽矮子,正在勸解宋芝玥要冷靜的曹芝澈蹦了好幾下,他一個健步沖到了貓甲七跟前。
指着他罵道:“你還是去死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貓甲七回應道:“你眼神不好,我是貓。”
曹芝澈一口氣堵在嘴裡,說不出來,沉默地看着貓甲七。
鄭荻看着他
貓甲七道:“原來你會說别的話,這樣吧,你告訴我們路怎麼走,我們帶着你去。”
貓甲七道:“不合規矩。”
鄭荻抱着胳膊:“可是時候不早了呢,客人不可以遲到的吧。”
貓甲七還想說什麼,一直白色的鳥銜着一封信飛來過來,看到鄭荻他們後直接把信丢了下去拍拍翅膀就要往回飛,被鄭荻用一塊石頭砸了下來。
倪樸臻确認信沒有問題後,才把信拾了起來,打開信後,是一張地圖。
鄭荻仔細檢查了一下被他打下來的鴿子,這次确實是一隻普通鴿子,可鳥甲九凄厲地吱嘎起來:“嘎,外甥,嘎,我的外甥。”
“你外甥?原來你母親是鴿子,說起來,你認為你是什麼,你屬于那裡。”
鳥甲九嘎吱道:“讨厭鬼,嘎,讨厭鬼。”
它母親不是鴿子,而是鴨子吧,鄭荻想,而且看鳥甲九這樣如果不是誠心裝傻充愣的話,他們這些動物人的腦子是會受到物種影響的,至于程度會和他們的人類特征多少有關嗎?
鳥甲九的母親是鴿子,羊頭人的母親是人類,所以他們的形态會跟母親有關系嗎?
鄭荻正思索着,盛樸雲問他“所以你怎麼看,鄭荻。”
鄭荻“啊”了一聲,一臉迷茫地看着他,盛樸雲解釋道:“我們打算依着地圖上的指示,試探一下,由宋小姐和大師兄打頭,你覺得如何?”
鄭荻道:“都可以,挺好的,不過那人到底想做什麼。”
宋芝玥搖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我師弟會發信号求助的。”
倪樸臻道:“她要做什麼,總得見了才知道。雖然就目前而言,他們的實力不如我們,不過還是要注意埋伏,我和宋小姐打頭,沈公子殿後可靠一些。”
鄭荻看着倒在地上的那群動物人還有空蕩蕩的城鎮道:“那這些人怎麼辦,扔在這?而且蒲山鎮的人去哪裡了。”
鄭荻話音剛落,一個瘦小的身影從一間屋子跑了出來,他向衆人招招手,衆人警惕地看着那個人。
他頭上包着布,隻露出一雙眼,盛樸雲發現這人的身型有些眼熟,他轉頭看向宋芝玥,宋芝玥一臉迷惑反倒是曹芝澈帶着一種看想熱鬧又略微緊張的表情。
鄭荻看着那個邊向這邊跑,邊掙開頭上的圍巾,在他來到衆人跟前那一刻,他的臉完全露了出來,是一張秀氣的男孩子的臉。鄭荻雖不認識這人,但總覺得有些眼熟,突然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頭望向宋芝玥,宋芝玥的臉色變得煞白,嘴唇也在微微顫抖。
果然,這人是……
倪樸臻看了宋芝玥一眼,有些緊張地問:“義清,你怎麼來這裡了?”
鄭荻想,他果然是宋芝玥的弟弟——宋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