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皇帝看着她高興,自己也跟着眼睛發亮笑起來:“昉猊?”
三公主在搖籃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揮舞着兩隻小手,舜玉将她抱起來:“怎麼啦,你喜歡這個名字嗎?小猊!”
皇帝心情好,逗了兩下舜玉懷中的小公主,又忍不住了,有些興沖沖地說:“朕打算把樂安和東路的清晖閣拆了重新修建,那如今是個佛堂,放着不住人也怪可惜的,正好改成寝宮,也把怡情書史、樂安和一并改建了。”
舜玉有些疑惑地轉過頭看着他:“現在拆建了皇上住哪呢?”
皇帝愣了一下,有些好笑,不過也是他自個兒沒說清楚:“現下已經命人去畫圖樣了,等樣式定下來,過年的時候咱們回宮了開始拆建,明年來得遲些就能住。”
“哦,”舜玉沒有多想在那改成兩座寝宮,多出來那一座要給誰住,她撿起搖籃裡一個布玩偶在三公主臉前晃,邀功似的示意給皇帝看:“你看,她現在會看了,很喜歡這個‘獅子銜繡球’呢,我取的名字好吧!”
二公主的名字,則定了“昉嘉”。
“皇上說,因為二公主是皇上登基以來的頭一個孩子,還帶來了一個妹妹,希望可以繼續為宮中帶來福氣。”
連珠推着搖籃,繼續跟祥妃說着話:“主子,皇上取得這個名字真好聽。”
“我倒真的希望你能繼續給額娘我帶來福氣!”祥妃撇了一眼女兒,轉身立在大落地鏡子前,她穿了一件華麗繁複的大紅色缂絲氅衣,紗繡的百花紋樣富貴逼人。
夏蕊給她掐着放量,腰身略略有些松了:“這件衣裳做的時候比的是去年的尺寸,看來您的身子恢複的很好,比去這個時候還瘦了些。”
祥妃很滿意,仔細妝扮了一番,回身跟夏蕊說:“眼下也做得換季的衣裳了,把咱們庫房裡的妝花緞子和閃緞挑兩匹好的,送給靜貴人去,我們家與她府上一直來往着,如今入宮成了姐妹倒也不錯!”
夏蕊吩咐了下去,轉身回來時領了請平安脈的太醫進來。
祥妃最關系的是自己的身子現下是否合适有孕,太醫有些猶豫:“娘娘的身子倒是恢複的大好了,可眼下若是有孕,隻怕會損耗血氣呀!”
“既然已經大好,我原先喝的坐胎藥就備着罷。”祥妃有些一意孤行,不想多聽太醫說話,一揮手命人退了下去。
幾個太醫都是不贊同的搖着頭,又出了含碧堂向東往随安室來,珍嫔端坐在此等了許久了。
等太醫看完了脈案,珍嫔少有的主動與他們搭話:“諸位太醫,我這幾日看書,心下有些疑慮想請各位參詳,若是有女子留着氣滞血瘀的病根,從而月信不調,每次還腹痛不止,該如何施藥呢?”
這個簡單,太醫中有人出言道:“活血化瘀即可。”
珍嫔略笑了笑,繼續道:“隻有這一種法子嗎?實不相瞞,我從前家裡有個妹妹就是這毛病,是用了一瓶外面郎中給的什麼油每日按揉在小腹,如此一個月便大好了,我近日看書忽然想起這事來,一時倒不大記得這藥是個什麼名兒了。”
“回娘娘的話,不論是個什麼名兒,總之該是些活血化瘀的藥對症起效,譬如紅花、益母草之類。”
“原來如此,”珍嫔面上裝出一副恍然的樣子:“隻是,這樣的藥直接接觸肌膚,可會對女孩子有什麼不利嗎?”
“娘娘放心,此等藥物根理在于行氣活血,對女子無害,隻是孕婦不宜接觸,若是藥效較狠,容易導緻小産。”
安露送走了太醫,回來看見珍嫔還坐在方才的椅子上,垂着眼皮一眼不發,不由得出言道:“主子怎麼了,才剛不是還要說要去看三公主嗎?”
她沒有擡頭,突然站起身往寝殿裡去:“我突然有些乏了,要休息一會兒,安露,你好好看着,不許人來打擾。”
安露追進來道:“主子還梳着頭呢,我給主子散發罷。”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珍嫔醒來時,聽見安露在外間兒跟小丫頭們說話。原來是舜玉打發人送了好些做衣裳的料子、筆墨和畫畫的丹青顔料過來,安露正叫人擺在桌上等着她看呢。
“主子看看這筆,拿青玉做的筆管兒,上頭還鑲着寶石呢,這墨也是精巧極了,上頭還刻着字兒,奴才瞧着都舍不得用。”
舜玉送來的是一套刻着花侯月令詩句的彩墨,珍嫔當即将筆沾了水化開,蘸着墨寫了四個大字:早悟蘭因。她笑了笑,轉頭在筆架上挑了一根極細的筆:“安露,我想給兩個小公主縫些小娃娃什麼的,你去把我的花樣冊子拿來。”
“還要給二公主縫呀,”安露撇撇嘴:“才剛明露還瞧見含碧堂的花信領了好幾個人抱着幾批緞子去了天地春,看着是給新來的靜貴人的。”
她賊兮兮得左右瞧了瞧,沒有别人,便湊近珍嫔耳旁道:“主子,聽說靜貴人家裡與祥妃母家是世交你,可是您猜這位靜主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