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身上多了些與他之前行為半點也不符合的紳士氣質,擡手微微鞠躬:“既然邦妮醬最近比較忙,那我就不打擾你啦,等過幾天忙完了,記得告訴我哦。”
白發的男人說完便自顧自走了,背影還透着點雀躍,公寓門合上後,邦妮和缇芙尼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
邦妮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要抓住缇芙尼: “你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
“怎麼了怎麼了我又怎麼了,”缇芙尼轉身就跑,在客廳裡左閃右躲,最終躲在餐桌後面成功用一句話硬控了邦妮, “我給你們制造點發展機會怎麼了!”
邦妮毛都炸起來了: “我們需要什麼發展機會,以後我和他就是囚禁後反目成仇的敵人關系,現在需要發展什麼?”
敵人,那可不見得吧。
缇芙尼的神情明明白白寫着這句話。
她雙手撐在餐桌上,好好一張冷美人臉,硬是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老幹部模樣: “我覺得,你們兩情相悅的可能性很高,要是你擔心把人關起來之後得不到好結局,不如就再發展發展,說不定能發展出正常的戀愛關系呢。”
缇芙尼也算是看着邦妮長大了。
十八歲的邦妮壓根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她沒有經過系統性的教育,沒有在社會中成長,她尖銳矛盾迷茫恐慌,無法與人相處也無法獲得快樂,可散布在被牢牢把控的紐約咒術大學的姐妹會成員們,仍舊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她。
因為哪怕是近乎動物的邦妮,依舊擁有着極為難得的自我,她沒有被吞噬靈魂,她在活着的基礎本能之上,還有更高級的情感——恨。
她恨着剝奪了她自由甚至想剝奪她生命的人,所以缇芙尼一眼看中了她,哪怕遭遇淹沒靈魂的痛苦也不會怯懦畏懼而是能保留仇恨能力的人,隻要好好培養,就一定能成為一個具有完整人格可以成就大事的人。
事實證明的确可以,五年的時間,姐妹會的每個人都參與了培養邦妮的過程,她們親眼見證親身參與了一個長着畸形尖刺的硬石頭蛻變成華彩寶石的過程,以非常規的方式,幾乎是從頭培養出了一個人,自然産生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母性。
她們都希望邦妮能過得好,能幸福快樂。
缇芙尼說自己在東京有事情要辦,其實就是放心不下邦妮,正巧老東西們又在打壓她,借此機會過來看看,沒想到不看不得了,一看發現小姑娘多年心病居然被人勾了出來,現在已經開始試圖謀劃危險動作了。
以咒術師朝生暮死隻看今日的道德觀念來說,缇芙尼和其他姐妹們都覺得囚禁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要姐妹今日能開心,她們做這個共犯又如何,反正說不定哪日她們就一死了之了。
可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說,缇芙尼希望邦妮能真正的幸福,不是短暫的虛幻的随時可能破滅的快樂,而是長久的健康的可以讓她更完整的幸福。
如果沒可能得到,那虛幻的快樂也不錯,但如果很有可能得到,缇芙尼很難忍住不幫忙。
邦妮不懂她的心态,但對姐妹們的要求實在難以拒絕,她隻好妥協: “如果你是想讓我和五條悟正常談戀愛,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沒人能忍受真正的我,我可以去試試,但嘗試失敗後我依然會走老路子。”
“沒讓你忍耐自己,”缇芙尼直起身, “夏油傑的身體下落我們會繼續查,在此期間,你就随心所欲地和他相處,不要躲着他,怎麼樣。”
邦妮左邊腮幫子鼓起來了: “行吧行吧,我也沒有躲着他啊……”
接收到缇芙尼“你确定”的視線後,她默默偏過了頭。
缇芙尼乘勝追擊: “那你打算跟他說你什麼時候能忙完呢?”
邦妮右邊腮幫子也鼓起來了,現在她活像一隻生氣的花枝鼠: “現在,現在行了吧。”
她轉身走向客廳把自己摔進沙發,掏出手機剛要發消息,就把鼓着臉手機扔給了一旁的娃娃: “他剛和我們敲定了合作就這麼急着走,肯定是打算将合作内容告知比較信任的同伴,哪有時間和我聊天。”
而且她才剛說自己要忙,人可能才到公寓樓下呢,她就說有空了,多奇怪。
邦妮打開電視,抓出兩隻娃娃抱着,硬生生看完三部電影,才把手機重新拿回來,缇芙尼才不管她什麼時候發消息,不僅陪着看完電影,順便把五條悟帶來的烤腸和邦妮帶回家的零食全吃了。
【邦妮娃娃屋:我大概忙完了,什麼時候能入職。】
缇芙尼拿着一包薯片還沒遞給身旁的好姐妹,就見剛剛還在劈裡啪啦打字的邦妮微微瞪圓了眼睛,她了然一笑: “秒回了,是吧。”
【頭号追求者:邦妮醬原來這麼重視我嗎,這麼快為我空出了時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