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京咒術高專的教室内。
五條悟大搖大擺地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旁邊站了一圈的人。
熊貓和狗卷棘這倆給校長透露了不少老師情感生活的學生,心虛吹着口哨站在兩邊,夜蛾正道抱着手站在講台上看他,禅院真希扛着棍子站一邊,準備一會兒老師要是揍她就扔出棍子跑。
就連一向不關心學校事務隻聽從安排加班的家入硝子,都難得站在角落盯着這個熱鬧看。
夜蛾正道率先開口: “五條悟,最近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到處傳你對那個邦妮·蘭斯一見鐘情,正在狂熱追求,甚至為了她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給咒術協會找麻煩。”
三個小時前的五條悟,會打哈哈說他隻是好玩沒别的意思,但現在的五條悟不一樣了,他有了可以随時證明的計劃,所以他自信地哼哼一笑: “啊,這麼快就傳到校長的耳朵裡了嘛,看來我的追求表演非常成功啊。”
他本意是想引得夜蛾正道問他為什麼是表演,然後五條悟就能炫耀他和邦妮醬達成了合作這件事,沒想到事情滑向了他毫不理解的領域。
“表演?你居然真的在表演!”
夜蛾正道滿臉震驚,夜蛾正道語重心長: “悟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雖然是咒術師,但也不提倡玩弄别人感情的。”
明明方方面面都表現出了真心,如果一定要自認為是表演,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心,那會傷人又傷己啊!
五條悟一臉茫然: “校長你在說什麼,什麼玩弄感情,我們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啊。”
他擡手強行制止夜蛾正道後面的話,一口氣把合作的事情說完了。
五條悟環顧一圈,視線重點落在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身上: “你們呢,我把計劃和我的目的告訴你們,你們有什麼打算。”
是加入他,還是舉報他?
夜蛾正道還沒從自己的學生可能會成為欺騙感情的人渣這件事中反應過來,就啪唧一下被自己的學生已經準備推翻咒術界這件事甩在了臉上,甚至這小子絲毫不懂遮掩地把所有計劃全盤托出,就像是壓根不擔心這屋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出賣他。
家入硝子捂住眼睛,向來冷淡厭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崩潰,無語的崩潰,她幾乎要罵人: “五條悟!”
她上前兩步,伸出手指點了他兩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之前你做的事情我都可以當看不見,可現在你居然……”
校醫小姐看着五條悟一如既往的笑臉,把手放下,不再說話了。
她壓根不在意咒術協會是否會被推翻,五條悟這個同期做什麼都和她沒關系,畢竟不管是他還是夏油傑,都像是從沒把她當過朋友一般,自顧自想着自己的計劃,直到快結束的時候再通知她,她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一樣,不管發生什麼都隻是最後知道的路人甲。
夏油傑殺死一整個村莊的人之後叛逃離開,一直到他發動百鬼夜行後被五條悟殺死,整個過程中,她這個同期,這個朋友,被一輪輪審訊,由于她的反轉術式過于特殊,咒術協會不敢對她用暴力的審訊手段,可負責測謊的咒術師仍舊每日盯着她,想讓她漏出破綻。
到最後,家入硝子都沒有露出過破綻,因為夏油傑真的什麼都沒跟她說過,連爛橘子們都不相信的事情,卻是事實。
家入硝子面無表情: “告訴我這些,等你失敗了,我可是會被審問的,你這算是牽連到我了吧。”
多年間她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或許夏油傑和五條悟隻是不想讓她擔心,不想讓她受牽連,所以才永遠把她留在原地,隻要她不知道就能一直安全。
現在她很喜歡這種安全,生活在酒精和煙草中,在永無自由一直被安排的工作中,在她的路人甲生活中,起碼毫無波動。
五條悟盯着她,像是看透了她冷淡下的憤怒: “你早就被牽連了,硝子,你可是一直在偏袒我,不管是我的事還是傑的事,你都瞞下來了不是嗎,難道你想置身事外嗎。”
夏油傑叛逃那段日子,家入硝子并不是沒有見過他。
他們曾“偶然”遇見,隔着一條馬路和熙攘的人群相顧無言,家入硝子那時候早已被數個咒術師威脅監視,她應該順從咒術協會的命令第一時間報告協會,卻隻是冷笑了一聲,給五條悟打了個電話。
她沒有和夏油傑說話,那個混蛋同期似乎也沒有想對她說的話,她就連夏油傑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隻看見了混蛋同期的屍體,所以她并不為夏油傑的死亡悲傷。
隻覺得憤怒。
面對爛橘子的怒火,家入硝子發洩了更多的憤怒,她冷嘲熱諷: “如果你們能殺了我,那就殺了我,否則别再試圖讓我說些什麼。”
她仍舊活着,反轉術式的擁有者果然價值無窮,這讓她想起讀書時,十八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調侃她,說她是遊戲裡珍貴的奶媽角色,本應該需要被保護在最後面,怎麼每次都那麼沖上去,然後他倆就被她一人揍了一拳。
現在她的确在最後面,隻不過不是被保護,而是被留下。
家入硝子的眉眼越發冷淡: “真可惜,不是我想置身事外,而是你的行為實在是太人渣了,都已經做好決定了再來通知我,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同意呢。”
校醫小姐擡步離開,臨走之前,她一直平淡的語氣裡帶着些莫名: “要是夏油傑死而複生了來求我,那再說吧。”
教室門咔哒關上,驚醒了一衆震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