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成想時機往往就是那麼巧合。
她的響指和白發男人的響指重合在了一起,邦妮這邊手還沒放下呢,就看見随着男人輕巧地動動手指。
“砰——”
一聲巨響,她的兩個新鮮出爐的洋娃娃,就這麼成了真正缺胳膊少腿,“血肉橫飛”的倒黴蛋。
邦妮完全愣住了。
男人也一整個驚訝的樣子,抓着手機的手松了又緊,目光從躺在雪地上的洋娃娃碎片和她身上來來回回,甚至下意識解釋起來:“等等,先說好啊,我沒打算弄壞它們,隻是想……”
解釋到一半,白發的男人猛然收聲,神情變了變,眉毛疑惑地微微皺起,整個人無端流露出幾分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無奈。
他歎了口氣,遞出本來牢牢抓着的手機:“要不這樣,我賠你……”
男人再度閉嘴,顯然是清晰看到了邦妮一瞬間染上了憤怒的臉。
邦妮還沒反應過來,聽到關鍵詞的時候壞脾氣就立馬開機:“抱歉?還賠?誰要你道歉,你拿什麼賠!那可是我的洋娃娃,最新做好的!”
五條悟聽她這一番氣勢洶洶的質問,難得有些真的抱歉,心虛地推了推墨鏡。
他的六眼能瞬間收集信息,早在女生擡手打響指的瞬間就發現了她是在制止洋娃娃的攻擊。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明明看到了她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癟嘴擡手時,就該同樣停下手。
偏偏停止動作這個命令,在神經傳遞的速度卻莫名慢了半拍,導緻他同樣打了響指。
一發爆破的術式就這麼打了出去,要是洋娃娃同樣發射術式,兩相抵消,娃娃隻會被掀飛出去,哪會像這樣“死”狀凄慘。
碧綠的貓眼裡滿是氣憤,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傷心,此時像是水洗過的綠寶石一樣透徹。
五條悟自認為并不會以貌取人,現在卻忽然有些懷疑自己。
一個能因為被罵小學生就忍不住發脾氣要攻擊他,卻又看他不反擊而馬上停手,現在因為兩個洋娃娃,就氣的快要哭出來的家夥,能是某個勢力或者高層專門派來試探他的人嗎。
他幾乎快要說服自己,之前兩次天南海北的任務被提前截胡,都隻是個巧合了。
然而巧合哪有這麼多。
邦妮還沒從新的洋娃娃被毀了,而罪魁禍首連道歉都隻說一次,都還不夠兩個娃娃分的生氣裡回神,忽然看見男人的表情像變臉一樣,又變了個樣子。
男人握着手機的手又收回去,直接把她的手機放外套口袋裡了,順便綻放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不就是兩個娃娃嗎,哭什麼,我請你吃甜品賠給你咯。”
語氣動作都滿是挑釁,生怕她不生氣一樣。
邦妮這下是真的氣出了笑,她一字一頓:“好啊,我最愛吃甜品了,用你被打下來的頭當我的小蛋糕盤子,怎麼樣?”
她的影子裡緩緩冒出了武器,她反手抓住,一把扯出來。
那是一把血紅色的小巧月型彎刀,邦妮簡單揮了個刀法起勢就當熱身。
她輕輕一躍就飛在了半空中,熟練地揮舞起這把緻命的武器,從天而降瞄準了男人的頭,狠狠砍了下去。
五條悟看着她穿着毛茸茸的白色羽絨服,卻抓着彎月刀從天上飛下來的樣子,走神想到了他某次從高層那裡打劫到的,拍賣出一億兩千萬美金的名畫。
名為天使降臨的一幅畫。
他那時搶了就隻是放進倉庫裡吃灰,現在卻忽然覺得難怪這副畫能賣出這個價格,天使從天而降,的确引人神往。
還挺有意思的,不管是這個突然的聯想,還是她舉着彎月刀砍過來的樣子。
五條悟正要躲開,兩隻本應該“死”透的洋娃娃,忽然扭曲着冒出兩股咒力,狠狠沖過來纏住了他的肢體。
他更加生出興趣,幹脆站在原地不動,随意朝女生揮了揮手。
洶湧的咒力撲過去,原本應該被沖飛出去的女生卻依舊在下落,那把彎刀輕易将他簡單凝成的術式一分為二,隻有淺金色的辮子随着風驟然向後吹動。
他可是最強,哪怕是随手凝成的術式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破解的東西。
難道這個彎刀,又是一個能解開任意術式的特級咒具?
五條悟可不打算拿自己的無下限賭這個可能性,擡手就是一發茈,借着彎刀與茈相撞時候的氣流,輕飄飄後退好幾米。
這彎刀可是沖着他如花似玉的臉來的,萬一毀容了怎麼辦,最強的臉蛋也是最強的,可不能被劃出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