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沒想到,這男人比她想象的實力還要強,兩隻娃娃殘留的咒力束縛都沒能把他留在原地,揮手一發術式,她得用上五分力才能劈開。
她一擊不中,男人已經退了好幾米,幹脆不動了,直起身輕聲念:“早晨了,天亮了,娃娃要起床吃飯了。”
随着她開口說話,地上兩隻凄凄慘慘的洋娃娃重新開始聚合,在咒力的幫助下粘合肢體,它們的實力并沒有什麼損傷,隻是外表看上去多少有點可憐。
一隻腦袋搖搖欲墜地挂在脖子上,另一隻手腳都扭曲着,哪怕釋放出一級咒具的氣勢,也讓人覺得它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去好好修補自己,而不是在戰場上當殘疾童工。
邦妮看到自己的娃娃變成這樣,聚合後連自動修複都做不到了,而這個罪魁禍首居然又開始慢慢悠悠地玩她的手機,把星星挂件單獨從口袋裡放出來,彈來彈去地玩給她看。
讨厭死了。
怎麼會有這麼讨厭的人!
她再次舉起彎月刀,兩隻洋娃娃飛起來圍着她打轉,男人同樣擡手,動作裡滿是懶洋洋的挑釁。
很快,他們兩人就纏鬥到一起。
彎刀與術式不斷碰撞,一時間山林飛沙走石,周圍的樹木山石全都遭了殃,嘩啦啦碎了一大片,刀光劍影之間,還夾雜着兩個洋娃娃放出的巨大術式。
邦妮越打越驚訝,她知道世界上多得是強者,可她自認自己也不弱,正是因為夠強,那些家夥才不得不将她從一個毫無自由的實驗品,變成一個可以随意糊弄的小孩子,但也正因為還不夠強,所以哪怕她暗地裡用盡了籌碼,他們依舊大喊着什麼預言啊未來啊,就把她踹到日本這個地方來了。
可沒想到這個男人和她對打時,并不僅僅是不落下風這麼簡單,他的神态動作堪稱遊刃有餘,無論她做出什麼攻擊,都可以簡單應對。
不僅時不時蹦出幾句令人冒出青筋的話,例如:“诶,這麼厲害呀,不過隻有這點程度可不行哦。”“哇塞,生氣啦,真可愛呀,不愧是最強小學生呢!”“哈哈哈哈哈這個還不錯嘛!要不要再用力一點,不然我怕你碰不到我的衣服啊。”
不是,他有病吧。
最令人無法反駁的是,邦妮真就碰不到他的衣服,這家夥大冬天像個傻子似的穿一件薄外套出門,打起架來外套在風中翻飛,居然還莫名有幾分帥氣。
看他耍帥,邦妮更生氣了,尤其是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始終透過墨鏡注視着自己,她簡直恨不得把男人的墨鏡摔了。
裝裝裝,裝什麼裝,一會兒就把你墨鏡踩碎。
邦妮回身架手,彎刀就是一個橫掃過去,兩個娃娃趁機跟上術式,男人側身一個響指,娃娃的術式就破碎散開,再伸手一揮,又是一道術式發出。
彎刀這次卻沒有半點被阻隔到的意思,勢如破竹地破開了男人的術式,直指他的手腕。
邦妮冷哼嘲笑:“同樣的術式多來幾次,傻子都知道該怎麼破解吧,你怎麼還覺得會對我有效啊。”
五條悟微微挑眉:“的确呢,之前遇到的傻子太多,差點讓我以為這就是咒術師的真實水平了,這麼看來咒術界還挺有救嘛,畢竟有你這樣很有潛力的小學生。”
一句調侃,如願以償換到了脆蘋果像是金毛貓貓一樣炸毛起來,彎刀毫無保留地瘋狂攻擊過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左騰右挪地躲來躲去,看着對方如同海綿一樣吸收着經驗,面對他時應對的一招一式都迅速成長,幹脆啟動老師模式。
于是邦妮打着打着,正覺得漸漸進入了狀态,對面的男人忽然問:“這種時候如果想要真的傷到我,該怎麼辦呢?”
然後猛地拉近距離,把自己的脖子迎上刀尖,又在她瞪大眼睛以為這家夥腦子出問題的時候輕飄飄往後退,自問自答道:“當然要鎖住我的後路,想辦法拉進和我的距離,而且你的彎月刀更适合側面攻擊,為什麼不試試左右兩側的薄弱點呢。”
邦妮扯出冷笑:“誰問你了?”
把她節奏都打亂了!
而且她又不是沒試過鎖後路拉距離,她那倆娃娃不是纏不住他嗎,她倒是有更多的本事和底牌,使出全力确實可以給男人一個教訓。
但難道她是什麼很蠢很壞的人嗎,就為了讓男人給娃娃忏悔,要用出那種強力殺招轟平整座山,還要像上台表演節目一樣把底牌全亮出來,又不是什麼生死仇敵。
憑他也配她全力以赴,想得美。
下一秒,當邦妮意識到她下意識讓娃娃用好幾個術式迫使男人動彈不得,而她轉而躍進到左側攻擊時,她整個愣住了。
居然真的按照他說的做了。
“居然真的按照我說的做了诶。”
男人還在火上澆油,哈哈大笑着一動也不動,頗有一種學生這麼聽話,那老師就獎勵你碰到我一下吧的縱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