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撲在陳與禾頸間。
不知是因為窘迫還是害羞,裴放眼看着她的側頸和耳廓越來越紅。她轉頭去看廚房,把紅透的耳珠送到他眼前卻毫不知情。
裴放伸手捏了捏那顆鮮紅欲滴的耳珠。
聽說人突然臉紅耳熱,是因為皮膚充血。比起簡單的觸碰,裴放更想比較一下,充血後的耳垂和同樣血管豐富的嘴唇,哪個的溫度更甚。
但考慮到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就生生忍住了。
“裴放!”陳與禾捂住自己的耳朵,壓低了聲音,“你還真是對得起你的名字。”
裴放笑得肆意:“謝謝誇獎。”
雖然隔着飯廳,盧惜寒還是把兩人的親密互動看了個實在。她一邊偷笑一邊跟趙姨說:“總算有人能治他了。”
“小放有女朋友了,這下你也該放心了吧。”
“趙姐,你說我是不是快抱孫子了?”
趙姨笑而不語。這才第一次上門見面呢,就想起這麼遠的以後了?
陳與禾從裴放身上起來,又退後幾步,盧惜寒和趙姨也就跟着上菜了。
她現在隻想離裴放越遠越好:“阿姨,我來幫您。”
“不用小禾,你坐着就好。”盧惜寒對陳與禾總是客氣,對兒子就不是這個态度了,“裴放,過來幫忙。”
“來了。”
陳與禾竊喜,原來總裁也怕被媽媽連名帶姓地叫名字。
等菜上完,陳與禾暗歎誇張。
總共四張嘴吃飯,趙姨硬是準備了十道菜。
盧惜寒自己也覺得有點誇張:“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做了些。”
趙姨把排骨轉到陳與禾跟前:“惜寒特意問了小放,聽說你喜歡糖醋排骨,今天的菜都沒放蔥,你試試合不合胃口?”
“試試?”盧惜寒夾了一塊排骨準備放到陳與禾碗裡。
裴放把自己的碗遞過去:“媽,她舌頭被咬了,吃不了這個,你給我吧。”
下午在裴放辦公室見到的場景鑽進盧惜寒腦子裡,她瞪了一眼兒子:“你咬的?”
“不不不,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跟裴…跟他沒關系。”陳與禾慌亂解釋,“已經快好了,能吃的。”
裴放還是沒能逃過盧惜寒的一掌:“知道小禾受傷了你還…”
裴放被這一掌拍得差點噎着,陳與禾幫他順氣,也幫着解釋:“阿姨,他事先不知道的。”
“小禾,你别向着他說話。”
來之前,陳與禾怎麼都想不到裴放家裡是這種氛圍。她以為這種家庭應該是嚴肅的、優雅的,沒想到他媽媽這麼接地氣。
陳與禾在兩位長輩殷切的目光中啃了一口排骨:“很好吃。謝謝阿姨,謝謝趙姨。”
今天的裴放備受冷落:“我呢,不謝謝我?”
“有你什麼事兒,吃你的飯。”
上桌還沒十分鐘,陳與禾就已經吃飽了,兩位長輩實在是太熱情。
用餐過半,趙姨突然問:“小禾,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陳與禾終于找到機會放下筷子了。
“我爸是工廠的工程師。我媽以前在一家服裝廠工作,後來工廠倒閉,她就自己支了個攤做些縫縫補補的工作,現在也幫人做做衣服什麼的。”
盧惜寒也放下筷子:“這個好呀。等你們結婚的時候,請你媽媽給我做身旗袍,私人訂制的,多好。”
怎麼就提到結婚了?陳與禾心虛得要命,猛灌一口水壓驚。
“我媽媽做的可能跟阿姨想象中那種私人訂制不太一樣。我們那兒小地方,也就是幫老人孩子做些家居服之類的,顧客要求也不高,以舒适為主。”
雖然陳與禾媽媽近幾年也開拓了些新業務,旗袍也做過幾件,但跟盧惜寒以為的那種,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你媽媽一定手很巧,不像我,什麼都不會。炖個湯還有人不領情。”
被點名批評的裴放無辜中槍,默默盛了一碗愛心補湯:“我喝還不行嗎?”
盧惜寒白了一眼裴放,繼續跟趙姨讨論起做衣服的事情來。
剛剛發出去的消息,收到了回信。陳與禾幾乎立馬想跟對方聯系,但用餐還沒結束,她不好中途離開。
正猶豫間,盧惜寒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怎麼了小禾?”
“阿姨,我想去打個電話可以嗎,很重要。”
“去呗,這有什麼?”
“謝謝阿姨。那阿姨、趙姨,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不用等我。”
校友名叫宋文林,是大她幾屆的師兄。巧的是,他竟然就在陳與禾今天查詢到的那家企業工作。
電話溝通持續了約二十分鐘,陳與禾了解對方的情況。
宋文林是興康市的晟鑫新材料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同時也是董事長的兒子。
五年前,他從克賓頓畢業後回國後,子承父業,又大刀闊斧地在公司内改革,力排衆議開拓了MOD的研發和生産線。
MOD的研發和生産線花了大量資金,效益卻不如預期,很多元老都不太服氣,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好,他在公司的地位更是雪上加霜。
恰好陳與禾有需求,兩人又是校友,若是能達成合作,這将是雙赢的結局。
通完話之後的陳與禾明顯腳步都輕快了些。
裴放他們已經結束晚餐,他正幫着趙姨收拾餐桌,看她過來,笑着問:“看來結果不錯?”
“嗯。另外再約時間到他們公司考察。我想約孟博士一起去看看。”
盧惜寒剛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哪個孟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