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野視線陡然變暗，被子再次被蓋過頭頂。

隻不過這次厚重的呼吸不是隻有他一人。

蕭子野朝被子外踢了一腳，奇怪熟悉的觸感，極其精準地踢到了那個不可描述的位置，自動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聞钰反而笑出聲，試圖把被子拉開一個角，“乖一點。”

蕭子野臉熱的燙手，報複地朝另一個方向用力踢，雙手抓緊床單，消滅了聞钰拉開的那個小角，悶在被子裡不說話。

聞钰從床上下來，蹲在地上和蕭子野齊平，收斂住笑，繼續哄道：“不喝了嗎？我熬了好久。”

五秒，蕭子野沒動。

十秒，被子高了起來，但呼吸聲遠離了聞钰。

二十秒，小山被坍塌，冒出了幾根黑色毛發，和一聲不耐煩的“啧”。

聞钰把粥湊近被子，上飄的白色熱氣順着香味散盡被子裡。

三十秒，聞钰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張十分不好惹的臉。

“我想吃海鮮粥。”蕭子野說。

“好，馬上去做。”聞钰盯着那雙眼睛，語氣低沉，“那這碗喝嗎？”态度軟軟的，宛如可憐的請求。

蕭子野受不了聞钰這幅模樣。

聞钰算準的。

那碗甜粥都喂進了蕭子野肚子，不燙嘴，剛好的溫度，吃得人暖洋洋，很舒服。

蕭子野打算不跟聞钰計較。他大人有大量。

“你吃了嗎？”他問聞钰。

“嗯。”聞钰不用再控制笑容。其實剛才也不用，蕭子野的氣性總是去的很快。

“我還讓人送了些東西過來。”聞钰補充說：“這段時間我們會一直待在這棟房子裡。”

蕭子野點頭，似乎感覺理所當然，“這邊有我的衣服嗎？”

“什麼類型的都有。”

蕭子野挑眉，笑道：“看來早有預謀。”

聞钰不反駁，突然上前抱住了蕭子野的腰。

蕭子野驚得一顫，燙人的熱度瞬息蔓延全身，卻很快适應，把手放在聞钰頭發上，胡亂摸了一通。

聞钰呼吸亂了片刻，心髒如擂鼓振動。自己也解釋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蕭子野聽到了他的悶笑。

“你最近很喜歡撒嬌。”蕭子野摸頭發的力度減輕。

聞钰窩在蕭子野腰側，沒說話。

蕭子野問：“是Alpha喜歡，還是你？”

蕭子野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這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初見端倪。

幼時和聞钰熟悉起來後，就跟着哥哥，嘴巴完全不帶停。先是問聞钰之前生活的地方，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往外蹦，聞钰不回答他就換個問題問。要是今天得不到回答，明天會把今天的問題全部重複問一遍。

耐心的聞钰也為此頭疼了好久，他倒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小孩子總有些不想說的，不愉快的經曆，那時的蕭子野還不懂。

那麼直白，問問題直白，表達喜歡也直白。

但撒嬌這件事，聞钰是剛才才發覺的。

他同樣為此感到詫異。

他是哥哥，是被指派的玩伴，是名義上的監護人。種種身份，都和擁有撒嬌資格隔絕，他該是個保護者，不折不扣的跟在蕭子野身後的護衛。

如今，他多了一個身份。

他是愛人。他是蕭子野的愛人。

“是我。”他仰頭看蕭子野，似乎很驕傲，“是我想。”

***

這幾天過得尤為荒唐，蕭子野嘴硬到第五天，不管聞钰怎麼誘哄都躲在被子裡不出來。

Alpha是壞東西。

貪得無厭，變本加厲。裹着糖衣的炮彈。

名為蕭子野的小山一動不動背對聞钰，打開聊天頁面手速飛快地和季青吐槽。

很快友軍就發來贊同，劈頭蓋臉把另一位Alpha罵了。

言辭激烈，兩個人跟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罵得狠。

“别罵了。”聞钰的聲音從背後想起，正賣力地隔着被子給他揉腰，不看也知道蕭子野在幹什麼。

蕭子野不應，把這一條也加入了罵戰中。

“我的秘書催我回去上班了。”

話落，蕭子野噌的一下坐起，“嘶”得一聲扶腰，瞪聞钰。

聞钰立刻湊近，把人抱在懷裡哄，“這不是柳風眠和我都不在，公司剛穩定，兩個主心骨缺席了這麼久，積累了太多需要處理的事情。”

蕭子野低頭看了眼手機，先伸手堵住了聞钰的嘴，靠一隻手繼續噼裡啪啦打字。

野：【我看你發情期很久了，天天粘着也不是好事】

青（季不發音）：【？？？】

青（季不發音）：【我聽柳風眠說了，你TM居然和聞钰搞在一起了！！！】

無限感歎号跟機關槍一樣像蕭子野掃射，蕭子野直接把手機一扔，眼不見心不煩。

聞钰現在是個粘人的大型犬，他順了順毛，語氣不善，“你不能在家裡辦公嗎？”

聞钰笑着承認，“可以。”

蕭子野舍得轉頭看他了，給了個白眼，“詭計多端。”他評價道。

聞钰抱得更緊了，“陪陪我。”

最近某人像是被按了什麼撒嬌按鈕，一發不可收拾。快一米九的Alpha說話甜膩膩的，激得蕭子野一身雞皮疙瘩。

“正常說話。”蕭子野再次提醒道。

“不喜歡嗎？”聞钰反問道：“我每回用這種聲音求你，你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