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钰曾被醫生叮囑，他的易感期是個定時炸彈，體内積蓄的信息素抵達可怕高值時，就會不顧一切沖破身體，不在局限于腺體，宛如從身體裡爆開。

到那時，聞钰可能會完全失去理智，成為被欲望支配的牲畜。

蕭子野縮在聞钰懷中，嘴唇在他耳邊呢喃，喊着“哥哥”。

聞钰悶哼着，把他抱得更緊，和那張牙舞爪的信息素一起，覆蓋住蕭子野所有裸露的皮膚。

“我抓住你了。”聞钰聲音低沉沙啞，像隻誘人的魅魔，明晃晃地勾引人。

蕭子野因着聲音顫動，内心不耐，明明不是omega，也被信息素折磨得整個人像爛泥一樣攤在聞钰身上。他迷迷糊糊又聽到聞钰說：“我抱着你呢。”

聞钰就是在勾引他。

這是蕭子野失去意識前，唯一的想法。

***

昏暗，炎熱。

蕭子野意識模糊，感覺此時的自己被困在一個大火爐中，反反複複煎烤，汗水糊了滿臉，滑到眼中酸澀難耐。

朦胧光線，像是仍在夢裡。

他試圖離開這裡的炎熱，全身像是被定住，難以移動，連動動胳膊都顯得困難。

唯一的冰涼來源于左側腳踝，奇怪的觸感。

他緩慢睜眼，意識逐漸回籠。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裡。

“哥。”開口聲音啞得吓人，完全蓋住了原來的嗓音。

“嗯？”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身上的八爪魚微微動了一下，手臂勒得跟緊了。

房間裡都是紅色的信息素，分外活躍地彰顯存在。飄到蕭子野眼前，還會蹭蹭他汗濕的臉。

蕭子野用僅剩的力氣朝它笑了笑。

“好熱，哥。”蕭子野朝後仰頭，想看看聞钰的狀态。

聞钰整個頭都埋在他肩窩，依靠本能趴在該是腺體的位置。呼吸聲重得蕭子野心顫，他聽到了聞钰的幾句悶哼——有點像撒嬌。

心髒顫得更劇烈了。

因着左腳踝冰冷的觸感，蕭子野想讓身體再涼一些，用右腳去勾那個冰冷的東西。

一觸，蕭子野心裡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晃了晃左腳踝，叮鈴哐啷，是金屬的聲響。

如果他沒有猜錯……

大腦瞬間清醒不少，盯着眼前的房間，才發覺陌生。

除了身邊灼熱滾燙的人，周遭的一切他都沒有見過。

但因着身後是聞钰，沒有半點驚慌情緒。

“哥。”蕭子野繼續說，企圖喚醒一點聞钰的意識，“把被子拿開，很熱。”

聞钰的滾燙呼吸拍打在他敏感的後頸，“嗯。”過了一下，又說：“再睡一會。”

蕭子野熱的全身濕透，頸窩被聞钰的呼吸熱氣圍上無形項圈，終于不耐煩地用力踢了聞钰一腳，“我要熱死了，給我松開。”

那一腳對聞钰來說不痛不癢的，反而感覺到蕭子野在回應他，呼吸加重，伴随着幾聲輕笑。

“聞钰。”蕭子野喊他。

聞钰像是被按了開關，呼吸一滞，總算是願意從蕭子野脖頸中出來了。濕漉漉的眼睛半眯着，剛好和蕭子野側頭的右眼對視。

“再睡會。”聞钰聲音低沉暗啞，帶着難耐的顫音，眼尾紅透，宛如剛沐浴的狐狸精。

他仰頭，輕啄着蕭子野右眼尾黑棕色的小痣，邊親邊悶笑。

蕭子野耳膜要被心跳沖破，下意識後退，身體被聞钰抱着，動彈不得，隻能用啞得快要沒聲的嗓子，“别親了。”

他腦子一熱，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聞钰應該什麼也沒做，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聞钰就緊抱着他，熬到了現在。

“不睡了。”蕭子野縮回了聞钰懷裡，直視昏暗的房間，和比着賽的呼吸、心跳。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钰似乎以為蕭子野睡着了，把臉重新埋進頸窩，難耐地悶哼，以及不斷觸碰的嘴唇。

很輕，很輕。

蕭子野全部清晰感受到了。

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很輕的歎息聲想起，聲音随之而來，“不做嗎？”

這下聞钰不是呼吸陡然一滞了，是漫長的連呼吸都蕩然無存。

像一個老化的機器人，一個程序下達，動一下。蕭子野耐心等着他撐起身體，四目相對。

恍然間，他看到了聞钰的幾根白發。

失去了聞钰的桎梏，蕭子野擡手撫摸發燙的臉頰，順着輪廓上移，到那根白發。

“長白頭發了？”蕭子野揉着那根頭發，心疼地說。

聞钰依舊看着他，眼神帶着霧氣，宛如剛開智的懵懂幼兒，慢慢扯出一抹笑。

好傻。

蕭子野想。

“信息素在碰我。”蕭子野笑着說。

聞钰表情一愣，皺了眉頭，應該是想控制，卻已無計可施。

“可以的。”蕭子野說：“我是你的愛人。我心甘情願。”

他盯着聞钰好看的眼睛，反問道：“你不願意嗎？”

蕭子野不知道聞钰在失去理智的邊緣反複徘徊，身體宛如被撕裂，淩遲般的痛感深入骨骼。可在和信息素無休止的争鬥中，他總會想起蕭子野的笑臉。

在陽光下，笑容明媚和他招手。

蕭子野晃了晃左腳，“你都給我帶東西了，現在又是在猶豫什麼？”

聞钰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