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柳先生真如傳聞所言。”江銘凱先将酒水入口，柳風眠緊随其後。

簡單攀談過後，蕭子野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說道：“你剛說話怎麼和柳風眠一樣裝？”

江銘凱的眼神停留在蕭子野身上，垂眸輕聲低笑，“和你說話當然不用腦子。”

蕭子野轉頭又想踢他，但當和江銘凱眼神相對，卻皺了眉，“你今天很奇怪。或者說，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終于發現了。”江銘凱把笑罵吞回肚子裡。

“所以怎麼了？”蕭子野忍不住問道。

江銘凱沒有立刻回話，帶蕭子野往一處寂靜無人的地方走去。燈光撲閃昏黃，蕭子野眼睛不适得眯起，揉了揉眉間，“你每回帶我來這種地方準沒好事。”

江銘凱闆着臉，沒有剛才的嬉皮笑臉，“蕭子野。”

蕭子野被人叫大名就一激靈，“這事這麼嚴肅嗎？”

“對我無所謂。”江銘凱雙手交叉抱腹，“但對你，或許是你最嚴重的事情。”

蕭子野站直了，心髒不知是因為江銘凱的語氣，還是燈光的不适開始變得慌亂。胸口突然從兩邊開始擠壓，喉嚨堵住呼吸，連帶着大腦開始缺氧。

他看着江銘凱的眼神，突然不敢往下問。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江銘凱又賣起了關子。

蕭子野煩躁地饒頭，“直說就好。”

“我要真說了，你别發瘋。”江銘凱提醒道。

蕭子野點頭，呼吸被肺部的擠壓難耐，連說話都缺乏力氣。

“你不用擔心林風眠對季青的态度。”江銘凱說：“柳風眠應該是聞钰安排的。”

“我哥和柳風眠認識？”蕭子野心跳更快了，在昏暗中不自覺後退。

“嗯。”江銘凱觀察着蕭子野的反應，在太安靜的環境裡，連歎息都明顯得驚人，“柳風眠有專門的手機和聞钰聯系。之前聞钰去南城出差，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柳風眠的公司裡。”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公司的技術支持是聞钰。”江銘凱頓了下，加重了語氣，“按柳風眠剛才的語氣，那個大概是聞钰的公司。”

蕭子野已經開始耳鳴了，尖銳刺耳撕拉聲像是釘子一次又一次釘住他的大腦。明明他沒有喝多少酒，眼前卻開始變得暈眩。

“還有，聞钰已經辭去蕭家公司的職位了。”

***

聞钰已經很久沒有喝這麼多酒了。

連看到蕭子野走向他時，他居然罕見地看到了蕭子野皺着眉頭。

他由着酒精短暫控制大腦，心髒抽疼，伸手撫上蕭子野的眉頭，溫聲道：“心情不好嗎？”

他沒有聽到蕭子野的答話，隻能感受到蕭子野撐住了自己，扶着他上車，路上還是一言不發。

平時叽叽喳喳的人突然變得沉默寡言是最可怕的。

聞钰意識到了，但酒精盡染的大腦反應有些緩慢。他握住了蕭子野扶住他的手，“帶你認識人是不是不開心了？我今天有些欠打算，哥哥給你道歉。”

蕭子野給他倒了杯溫水，“哥，早些休息吧。”

聞钰喝完，揉了揉蕭子野的腦袋，“謝謝小野，你也早點休息。等我回來，就帶你去南半球滑雪。”

“哥。”蕭子野叫住了他。

聞钰轉身，溫和地笑着，“怎麼了？”

聞钰喝醉後性格和平時的差别不大，明顯喝醉的特征是紅透的耳尖和從眼睛裡裸露出來的情感，濕漉漉的感覺包裹住笑容。

蕭子野的心跳不争氣地喧嚣，突然變得刺痛——他果然不明白聞钰。

蕭子野露出了笑，“沒事。哥，好好睡一覺吧。”

宿醉的感覺并不好，更何況是他這副長期信息素紊亂的身體。

聞钰撐着頭起身，窗簾拉開，發現外面居然還是黑夜。床頭的鬧鐘顯示19:22——他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床邊摸了半天沒有找到手機，睡了太久的大腦反應沒跟上。聞钰就這樣坐在原地緩了一會，才慢慢奪得掌控身體的權利。

Alpha的夜視力極好，他在昏暗的環境中不開燈都可以明确前方事物。他喉嚨幹澀，起身下床，想下樓倒杯水。

握住門把手時，不熟悉的冰冷觸感從手心傳來。聞钰垂眸觀察，門把手果然陌生，顔色不同，新的像剛剛換上去的。

聞钰用力往下按動，把手很快就卡到底了，門卻沒打開。

他被鎖在了房内。

如果沒猜錯，始作俑者正在門口椅子上坐着。

不清醒的大腦更痛了，連帶着不安分的信息素一起，想要壓倒他最後一根神經。